陆廷深是来报复她的,往后的日子她竟不知该怎么过。
他无疑是挖走了秦淮沐心上最疼的那一部分,狠狠的,连皮带肉的,毫不留情。用这种游戏的方式帮她把那些血淋淋的真相看清,逼她去卷入这场仇恨的漩涡。
“是不是疼的钻心刺骨?”陆廷深幽深的瞳孔注视着地上楚楚可怜的人儿,冰凉的手指划在她身上皮肉绽开的地方,“想去医院吗?想的话求我怜惜,我就带你去疗伤。”
那些伤口再碰不得,秦淮沐疼的倒吸一口气,细如蚊蚋的颤抖声音从唇边溢出。
这男人大概极喜欢看她痛苦不得呻吟,无奈受辱却拼命挣扎的样子。
秦淮沐突然想起昨夜因为老爸而跪着磕头求他,他是那样居高临下,眼神仿佛是在看着脚边人世间最可怜最卑微的生物,嘲弄讥讽那般惬意。
她哽咽着保持一丝清醒,苍白面孔露出讽刺的神色,“你不带我去,不正好折磨我么?我爸欠的债是不是你一手设计好的?故意用抵押的理由接近困住我?”
“是。”他不置可否的承认,“我那些兄弟故意诱你爸赌博,正好他也不争气栽进了陷阱里也不得而知。”
秦淮沐冷笑,一个字一个字几近咬牙切齿道:“陆少手段之卑鄙,实在令人钦佩。”
有了身上这些伤痛,她像是不再怕他,反正经历了肉体上的疼痛,那他精神上的折磨给予一遍又何妨呢。
陆廷深简直恨透了她这副柔弱皮囊,偏偏她性子倔强的与外表娇弱印象背道而驰,或许他不该让她清醒。
清醒的她浑身像是长满了尖刺,他越是打压,她就满心想用那些刺护住自己去攻击他。
甚至不肯轻易对他求饶,面上就算服从了但心却不服。
早知这些还没能让她彻底绝望,他就应该让阿邦继续打下去,最好把她的容貌都打烂,打的她连应答如流的力气也没有。
唇边扯开一抹寒风凛冽般的笑,陆廷深蔑视着这足够不知好歹的女人。
驯服这样烈的一头猎物,需要的是时间和耐心。
虽然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秦淮沐被毁掉深陷沼泽的样子,但是他怎可能轻易去了结她呢。
痛苦的过程往往要反反复复如同伤口凝固结痂却又被一层层撕开的这般才叫深刻,不然空是鲜血淋漓那都算暂时的,就算那一刻遭受的再怎么痛,等到愈合也便会忘了。
当然,他不会让她忘记,他要让她铭记,让她沐浴在阳光下却不能体会到存在的太阳。
只要没能泄恨,没能看到她濒临绝望,他就不会放过对她的折磨。
陆廷深并没有带着秦淮沐去医院,而是把她带回了自己的私人诊所,让私人医生处理了伤口又把她弄回别墅里静养。
偌大的房间静默如死灰,秦淮沐呆滞的望着头顶耀眼刺亮的水晶灯,身上的伤口被处理好涂抹过药膏,疼痛不似刚被鞭打完的时候那般剧烈。
从仓库出来的这几个小时,她像是睡在深沉的梦里,沉溺着听不见看不到那些她拒绝的人和事。
如果可以,她想醉在梦里,无奈现实总归是事实。
极致的疲惫…
秦淮沐大约只记得,陆廷深带她来的半路上,她实在上支撑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