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沐的确被吓得愣住了,缓慢挪到一边不敢动。
这个浑身都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男人叫她害怕到了极点,她猜不出他到底是要干什么,但这种无形揣测的压力比直接知道他的目的更加可怖。
陆廷深掐灭烟头,眼底的锐利锋芒渐渐黯淡下去,漫不经心的默默给阿邦使了个眼色。
紧张的气氛中,阿邦心领神会,拎着一桶水径直走到秦坤面前,将那桶水泼了出去。
下一秒,秦坤浑身猛然一抖,惊呼一声,整个人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爸。”
秦淮沐紧紧揪着心挪到父亲身边,发觉他面色乌青,憔悴不堪。双眼涣散无神,先是诧异的望了望她,然后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她身后的陆廷深。
秦坤的神智刚一恢复,立刻就像是犯错的孤魂野鬼遇上地狱阎罗一般连爬带跪的恳求,“陆少爷,求您放我一马吧。您也知道,我是真没钱。但我知道陆少您心胸宽广,肯定是不稀罕要我这条贱命的,求求您,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陆廷深冷漠的丝毫没去听秦坤的求饶,只意味深长的把玩着手里的枪支,突然像是搜寻猎物一般把枪指在他们二人之间左右移动,子弹危险的像是随时蓄势待发似的。
“淮沐,还不赶紧向陆少爷磕头。”秦坤惊惧的望着那一把随时能夺取他们父女性命的枪支,怕的汗流浃背,手忙脚乱拽着着女儿一起准备下跪。
秦淮沐柔美的脸蛋泛着惨白,睫毛颤动的挂着绝望的晶莹,浑身战栗犹如风雨中摇摆的娇艳花朵,仿佛下一秒这份温弱的美丽就要被生生摧毁。
“陆廷深,不是说好的拿我做抵押给你当玩物的吗?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父亲。”
寂寥的光线里,陆廷深缓步踱近。唇边似笑非笑,眉梢带着戾气,不动声色将面前女人无助柔弱之状扫进眼里淡然自若。
他用枪支抬起她的下巴,秦淮沐心头一抖,受惊般的目光更加谨慎望着他。
“你算什么东西?拿你做抵押就能一笔勾销么?还是秦淮沐你觉得你的身价值个八十万?”陆廷深忽然扯住秦坤的衣领把他拖到了她面前,揪住她的头发嘲弄,“你想的未免太简单了,我说过你要陪我玩个游戏的。现在这场游戏已经开始了,规则就是要么你们父女其中一个替对方受些皮肉之苦,可能我高兴就会放过你们,要么就是,一起死!”
最后一个字加重了语调,令人背脊生寒。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平时如神一般优雅尊贵的男人此刻却仿佛化作冷暗的修罗,透着摄人心魄的阴凉。
痛撕扯着整块头皮,秦淮沐无力反抗,泪水涟涟,如同一只折翼的鸟儿落进他的手里被攥住生死。
秦坤急忙扯住陆廷深抱着女儿头发的那只手,浓浓的求生欲排山倒海侵袭大脑,慌乱的语无伦次,“陆少爷……您放过我们吧…都怪我嗜赌如命…是我活该…可我还是想求求您…”
“爸,别求他。”秦淮沐强忍着痛楚,舔了舔因紧咬下唇而溢出的血液,流泪的眸子认真镇定,“陆廷深,我愿意替我父亲受皮肉之苦。反正是我陪你玩游戏,你别牵扯其他人,就是我家人也不可以。”
气若游丝的声音从惨白的唇瓣飘出,她凄哀的目光毫不避讳怨怼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