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怔怔地，鹦鹉学舌般低喃，你说，曲莹的孩子不是你的？

不是！我没有碰过她，从去法国我就几乎没有碰过她！莫辰握住了程诺的双臂，那么用力，握得程诺生疼，却似乎敌不过另一种疼，诺诺，你相信我！

程诺终于回神了，她失措地看着莫辰痛苦的眉眼，深深愧疚。

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她怎么会认为这样下去就挺好的？

她在曲忍的温柔乡里过得醉生梦死了，竟然认为莫辰和她一样开心着、快乐着……

莫辰……

这近一年来，一直被曲忍监视着、束缚着的莫辰，如今还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肚子里怀着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

曲忍，他对自己是好，可是他对莫辰，何其残忍。

程诺惊觉自己的自私，说好了一直守住本心，说好了半年后就离开曲忍、狠狠地报复他的，可是，她现在竟然沉迷仇人的怀抱无法自拔。

难道，不知不觉间，她对曲忍假戏真做了么？

这个认知让程诺更为惊恐。

不会的，她爱的男人只有自己的初恋，她不会再爱上别人，更不会爱上那个当初设计她、如今依旧设计着莫辰的男人！

莫辰看到程诺神情恍惚，不由越发捏紧了她的胳膊，诺诺，你怎么了？你不相信我？

程诺闻言，看向莫辰憔悴消瘦的脸，眼底的青痕昭示着这个本该充满青春活力的大男孩，应该好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曲忍、曲莹……他们到底想把莫辰逼到什么境地？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程诺的声音低低地，像是在问莫辰，又想是在问自己。

莫辰颓废地摇头，诺诺，是我太固执了，为什么要让你等我呢？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前途了。

不会的，不会的！阳光开朗的莫辰，班里成绩优异堪称班草、王子的莫辰，怎么就没有前途了，他才二十岁。

诺诺，我们别自欺欺人了，我斗不过曲忍，斗不过他们兄妹，我一无所有了，我的人生就是悲剧。

说着，莫辰松开了程诺，默默地退回到沙发上，双手抱头。

娶了怀孕的曲莹这事，实在是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哪怕他做好心理建设地迎接这一切，可是十几天过去，听着别人虚伪的恭贺、看着周遭人奉承的嘴脸，这些都是他卖身、卖自尊换来的！尤其是被曲忍的眼线盯着，倒不是时时刻刻跟在自己身边，但是那种被时刻盯梢的压迫感已经深入骨髓，哪怕他现在和程诺见面，他都有些后怕。

婚期将近，他越发焦虑，再没有接受婚姻安排时的那股子勇气，他认真地想了一下自己的将来，真就能翻身吗？真就能摆脱吗？真就能赢回程诺

吗？

答案是什么？

他迷茫，或许，这辈子，他真就一无所有了。

程诺看不得莫辰的样子，应该说，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越难过，她越愧疚。

她竟然想着要跟曲忍就这样过下去！

曾经心底里的生活目标，如今再次被翻了出来，她终于想起和曲忍玩暧昧、谈恋爱的初衷了。

莫辰，你、你还有我。不知为何，这句理所应该的话，程诺却说得心虚，可她不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