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所在,并非华夏中心。
向东,向北,向大海。
国际化、地球村,包罗万象,有容乃大。
大都市的飞速发展,有着大千支撑。
位处京城闹市区中心地带的兰桂坊,背后同样有着数之不尽的支撑。
来这家“华夏第一”会所消费的各色人群,都是兰桂坊的支撑,当然这些支撑只是从商者放在明面上的,暗地里能将一个小小会所成功上市,其底蕴更叫人闻而惊怖。
兰桂坊头上的红色是少不了的,红色之余,海外白、地下黑,与之成就三足鼎立之态,以此将兰桂坊一步步推到今天。
兰桂坊的实际经营者,在京城的大名丝毫不弱于一方牧守。
曾经黑,后来白,如今又沾惹了一丝红的蔡金友。
蔡全友其人,三十年前背井离乡来到京城。彼时京城刚刚盛情接待了来访的北美总统,正是春满大地万物复苏的大好时节。
高楼大厦从无到有,经济腾飞指日可待。
数之不尽的外来务工人员来到京城,烟尘漫天的各处工地挥洒汗水。
蔡全友便是其中之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初始,势力弱小的外来人员在京城本地人的帮助下,找活、揽活、干活。
一心给本地人打下手的外来人,开始的时候与本地人自然相安无事,甚至有时候还要受本地人的欺辱。
地大物博的华夏,从来不缺人杰。
高手自在民间。
外来人越来越多,自成群体。
本地人些许的打压,点点积攒。
终是爆发。
与无声处,外地帮已经存在。
本地人急忙应对,成立本地帮。
结果却是自诩承载了华夏千年底蕴的本地帮,不堪一击。
外地帮就此做大。
蔡全友背井离乡远来京城的时候,正是外地帮开始抬头的时候。
年轻气盛的蔡全友初到贵地,既不忿本地人的跋扈,也不肯被与他这泥腿子一般出身的外地帮收编。
结果夹缝求存,步步艰难。
时势造雄才,蔡全友这类外地年轻一代,在外地帮与本地人的共同打击下,只能低到尘埃之中,去做便是外地帮最底层的存在也懒得沾惹的苦劳力。
然而这一类人从来都不少。
华夏最不缺的就是人。
是人便会有人才。
心向远大的蔡全友,三年扛大包大苦工出卖青春劳力,身边聚拢了不下五十人的队伍。
都是远来京城打工的年轻人。
同样年轻,同样气盛。
同样心向远大。
被外地帮调转头来打压了三年的本地人,终于想起他们真正的底蕴,不是自身。
而是根深蒂固的本土本色。
一直坐看双方打闹的真正上层人物兴致所起,伸了伸手。
自始至终跟脚都没有实实在在落在京城地面之上的外地帮,瞬间崩塌。
树倒猢狲散,不可一世的外地帮就此成为过眼云烟。
本地人眼看外地帮完蛋,跳将
起来就要痛打落水狗。
此时的本地人,远比彼时的外地帮,更加嚣张。
天老大,我老二。
这就是当时本地人的真实写照。
看兴趣的上层人物再次出手,于泥泞中将外地而来却还算空白也就更好控制的一拨人拉了起来。
掣肘本地人。
趁势而起,蔡全友成了这类人的领头者。
步步登高。
由蔡全友担任法人代表的兰桂坊会所拔地而起。
兰桂坊出现之前,蔡全友于灰暗中行走。
兰桂坊出现之后,蔡全友以成功商人之姿终于在京城地面找到了自己的落脚点。
兰桂坊上市前夕,蔡全友入赘京城大家族,成为了京城的权贵之人,真正触摸到了上层人物的门槛。
到的今天,蔡全友的大名不知已被多少远来京城的年轻人传唱,他的经历更是俨然已经成为更年轻一代外来人心中的传奇。
甚而大天白日里就常有“怀抱梦想”的年轻人前来兰桂坊,期望可以远远的见蔡全友一面。
蔡全友的故事,在某个圈子里,似乎已经成为神话,他便是那个圈子里存在着的神。
当然,这位神话人物,也是一些圈子里,至今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甚至是个笑话。
这位既是神话也是笑话的传奇人物,其实还不到四十。
这些年里蔡全友苦过、累过、恸哭过,笑过、乐过、快活过。
几年养尊处优的日子,把曾经的精壮小伙,打磨成了微胖的中年男人。
只是眼中锐利,这十几年来不曾从蔡全友的脸上消失过。
西装革履的蔡全友倚靠在2818包厢大沙发里,多年劳累却仍旧修长白皙的右手双指捏着一只高脚杯,杯子里一小口便可购买一部最新水果机的红酒在灯光下泛着一层金光。
梳着大背头的蔡全友鼻梁上顶着金色眼镜,镜片后的一双鹰眼盯着包厢大门,眉头微皱。
蔡全友的心情,不好。
很不好。
已经多长时间没被人这般颐指气使过了?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敢如此!
越想越气的蔡全友抬手甩出,足够京城小康家族一年生活的红酒和酒杯被甩了出去,砸在蔡全友脚下羊毛毯上滚出老远。
包厢里除了坐在沙发里的蔡全友还有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