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二道:“便是与尚大人一同为上国天子效力的杨士奇大人。”
“好嘛,这么说某也成大员了。”尚文诏噗嗤一笑,嘀咕一句。
石二抬头问:“大人说什么?拙仆,拙仆没有听清...”
尚文诏摆手道:“没事儿,继续讲。”
“哈一!”石二喝一声,“求大人成全!浪人石井二十二愿做尚大人麾下武士!为大人效力!”
尚文诏一脸的无可奈何,干咳一声问道:“唐百总可为你办好了户籍?”
石二答道:“拙仆回禀主上,唐百总为拙仆入了军籍,唐百总还为拙仆取名石重桂。”
“七哥...你娘的,石重贵?哪三个字?你可会写?”
“拙仆不会写,唐百总大人说,在外时拙仆便叫石桂桂,石重桂也成,桂的桂。”
尚文诏长吁一口气,挤眉弄眼道:“嗯...重桂,既然如此,本官日后便不再唤你石井之名了,唐七大人赐你汉名时,可曾说过其中有何意味?”
改叫石重桂的石二很实诚,抬头诚恳道:“拙仆不知,请大人赐教。”
尚文诏一时语塞,思索了好一阵,才语重心长缓缓道:“重桂此名,乍一听,与我中原五代时某位河东的沙陀昏庸...声色...不对,落魄皇帝的名号极其相似,那位原本是一武将,只有中人之资,不负什么长才,却继得九五尊位,在社稷危难之际,即便国力不济,也不愿与外族蛮夷妥协...宁死不称臣......唐七大人为重桂入了燕籍,取了汉名,便是要重桂效仿先人,即便不能匡扶天下,也得...尽心竭力才是...”
尚文诏不由暗骂自己多嘴,隐瞒了那汉奸儿皇帝子侄前前后后的荒唐故事与凄惨下场,只在心中暗道:“也许是想撇岔了,唐七给倭人起这名字兴许只是一时兴起,并无什么意味,这重桂与那儿皇帝的子侄、称孙不称臣的后晋帝应当毫无关系...难道...唐老七所指,是要这倭人做我汉人的儿孙辈?”
尚文诏抽出思绪,扶起长跪不起的石重桂,不再发问,领山茶、石重桂二人采买了些糕饼、柴炭交由石重桂背负,随后便离开唐家别业所在,往芦草坊金口街的方向行去。
约莫一个时辰三四刻后,三人到达了芦草坊,尚文诏一行没有进到金口街,拐进距金口街百步余远的一处巷子,敲开内里一院门,开门之人,乃是此前尚文诏与郁牧川办流水席时邀上门来的王甲长王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