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诏岔开话题,不等小海反应便问道:“海公公近日还在禁城大内居住?”
小海道:“哪里还敢,这禁城已经被天策军里三全外三圈,围得似铁桶一般,义父他老人已然是被晋王张榜通缉的大奸大恶了,日前可是被唐家公子亲自带兵追出城去的...”
尚文诏打断道:“海公公未受什么牵连吧?”
小海回答道:“咱人微言轻的,未受牵连。自那天策兵进来京师,咱便伙同几位与义父交情不错的老伴乔装改扮迁到了外边避难,义父在粮门左近有宅院数间,正适合归置那些需要转运出京之物,我几人便在城外住下了,义父交待咱务必要保全了那...”
尚文诏又打断了小太监的话头,问道:“陛下玉体无恙乎?可有好转迹象?”
小海据其所知答道:“尚大人,咱从大内出来前,宫里便有流言四布,据咱那菜户听说,宫里数位手段高明的御医轮番为皇爷看过诊,这情况,是,是...”
见小太监磕磕巴巴,尚文诏换个方向问道:“太子殿下安好否?”
一听尚文诏提起皇太子,小海唉声叹气道:“尚大人,太子爷如今便被困在钟萃殿的书房里,哪里也去不得,谁也见不得,太子爷的命可真苦哟...”
尚文诏捏着下巴,一言不发,默然斟酌起京师内外的种种形势变化来,坐在尚文诏对面的小海饮了一碗又一碗的茶水,干等了半柱香的功夫,也没等来尚文诏再问。
小海偏转过身子,看看几步之外的薛童和毛兴,他与尚文诏对话的音量极小,这些人是听不清楚的,小海看着神情严肃的二人,这二人虽然站了许久,端是耐力极好,丝毫不见疲态,小海有些心烦意躁,双手按着桌子凑近尚文诏道:“老内相要转运出城之物,置放在...不如尚大人与我同去看看?”
尚文诏点头应是,打量着给海太监守财,一心只想着帮海兴业运出金银的小海公公说道,“海公公可曾知道天策军标营的骑曹参军事?”
小太监连连摇头,只道:“天策军将官、营头多如牛毛,尚大人问的又是哪位将佐麾下的标营?还有这天策军骑曹参军事,这乃是将军府幕官,晋王麾下挂此职衔者数不胜数,不知尚大人说的又是哪位?”
“姓郁的,正是今年的武进士,海公公可曾听说过?”
小海咂咂嘴吧,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紧缩眉头好生回忆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
——
尚文诏与小海一行一齐离开食店,出来食店走到街上,太监小海的随从奔来尚文诏面前,说海公公已经为他五人备好了车架,于是尚文诏五人等在原地,待那名随从牵来车架,便全员乘上,跟随在小海的车架之后,往南穿过粮门大街,来到了位于黄华坊的乾面胡同里。
两部车架停在一朱漆大门的院落跟前,五人跳下马车,尚文诏命其他几人候在外边,他自己则跟着小海进到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