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前端松弛,郁牧川抬起胳膊搽搽面门上的汗水,又挥拳敲打那几片砖瓦几记,直锤得两只遍生老茧的拳头也表皮泛红。
做完准备工作,郁牧川步上房顶最高处,短促助跑,奋力高跃起二尺,以足底为锤,全身重量跌落的力量集中在罩着甲叶的靴上,生生在屋顶砸出一个窟窿,垂直掉落下去,引得屋内响起数名女子的惊声尖叫...
听着上头的动静,刘栋估计着郁哥应当是成功了,环视周身的兵士们,包括袁、吕二人那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神情,刘栋心底非常快慰,暗暗心道:“这下知道咱郁哥的厉害了吧...”
郁牧川跌进房内,搞得屋内几人都灰头土脸、咳嗽不止,待他翻身起来,确定屋内皆是女子,未及开口,两只短剑便朝他杀来。
郁牧川侧身躲过劈砍和挑刺,出掌猛击一只握剑的白皙手臂,随着“啊”一声娇咤,短剑即被震落在地。、
郁牧川头也不回,躲过身后另一人的攻势,腿呈弓步,后足斜扫,又将第二人扫倒在地。
“是你!原来你是贼人的同伙!”
女子哭腔传来,郁牧川仔细一瞧,才发觉被他掌击震落兵器的那人,正是芦草坊金口街办宴时,被婢女们认出女扮男装、急急跑路的唐家假小子,唐姀小姐。
见到唐姀捂着手腕肩倚,郁牧川赶忙谢罪道:“在下无礼,不知...”
唐姀手腕被郁牧川狠抽了一记,登时面上全无血色,只暗暗呼痛,咬牙对郁牧川道:
“哼,你这狡猾的贼,只会欺负妇孺女流,没想到,我贤弟竟有你这么个下流无礼的师兄。”
郁牧川想要好好解释,但心底仔细一想,自己乃是领了军令协助羽林卫办事,他亲眼见到了羽林卫百总唐七恭敬地护卫这唐小姐,只道唐小姐与羽林卫渊源深厚,一时间思维紊乱,对眼前状况全无头绪,只得伏身告罪道:
“唐小姐,得罪了,羽林卫的镇抚使大人就在卧佛寺外头,在下受领将令不敢不从,请唐小姐移步寺外,想必小姐这回被朝廷下令缉拿,其中必有不明冤情,在下会替小姐向那镇抚使大人好生分辨,在下情愿革职受罚,也会力保小姐的。”
唐姀没理会郁牧川,只将几个受伤、受惊的使女搀扶好,三个身上带伤扮作男装的女子手挽着手,神情畏惧眼眶发红,唐姀好生劝慰他们一番,又扭头对尚文诏道:“你那镇抚使大人,敢对本姑娘无礼吗?你叫他过来说话!”
郁牧川面有难色,磨嘴皮子可不是他的长项,尤其是心怀愧疚在女子面前时,那更是口舌不便,只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规劝唐小姐随他一同出去。
唐姀神情轻蔑,陷入困境依旧不改小辣椒本色,低声沉吟道:“本小姐栽到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手里,算是今日不走运,我爹、我七叔,还有贤弟,定会来救我的...”
被唐姀和护卫使女们以桌椅柜子抵住的屋门,突然被咣当撞开,一时屋内木屑乱飞,几名使女又一次尖叫起来,郁牧川心中暗道不好,“外头的人这是来强攻了。该如何替唐小姐说项呢?”
随着抵住入口的障碍物被强行破开,两名头顶飞碟盔帽、身着蟒纹曳撒、手执柳叶弯刀的羽林卫士,带着四个武装到牙齿的具装甲士冲进屋里,原本逼仄的空间顿时更加拥挤。
外头六人冲进屋内后,以手中兵刃相向,将四名女子逼退到房屋角落里动弹不得,郁牧川站直身子,转身一瞧,连忙行礼道:“下官见过镇抚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