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此前胡说八道信口开河,我与其他人都互相认识,平日一齐训练,是募来为家主上官办事的。”所谓十指皆连心,杀手眨眼功夫给人断去十中之九,呲牙咧嘴只痛得满地打滚。
尚文诏塞住俘虏嘶叫的嘴巴,挑出金创,为其左手创面敷上,持药的手稍移,创药悬停在杀手的右手之上。
“除了你,还有几人追来?”尚文诏又沉声提问。
俘虏音带颤抖道,“还有七人,另有四人去追唐小姐了。”
“好。”尚文诏手腕转动,两手并用为杀手只留一根拇指的右肢敷好创药,头也不回低声道:
“老乡,你也听到了,这些人连羽林卫都不怕,眼下正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你帮了我,只身留在此处恐怕性命难保。”
穿着尚文诏衣裳的乞丐对眼前的血腥场面视若无睹,依旧嘬吸着篮子里原本为唐姀小姐准备的烧鸭美味,。
尚文诏捏出一把从杀手身上搜来的匕首,再一次拽出杀手口里的布团,这回不等他问话,杀手便撕心裂肺哭喊道,“贵人,大爷,饶小的一命啊,小的什么都说啊!”
“我不杀你,你说说,你和你那些同伙都是如何传信交流的。”
“便是您手里那竹哨,队头的哨音似鸟鸣,队头发短号为打散行动,我发短号则是说仍在搜索;一长为遇险或发现目标,近处若有人听得哨声,便会得援助,队头发长号则为集结。”
杀手哭腔音破,以略沙哑的嗓音如实交待道。
“答得好。”尚文诏将匕首扔在地上,回看一眼身后扒拉着烧鸭的乞丐道,“老乡,吃好了便一道走吧,巷口等你。”
尚文诏慢悠悠从死胡同里移步而出,徐善生手握短刀侧立巷道边目光炯炯,见尚文诏出来,便道,“尚哥,暂时没人寻过来。”
“善生,说来今日这等麻烦,皆因我而起,害你同我一道冒矢石风险。”
“尚哥你说的哪里话,俺也知道这伙人不是好鸟,要害唐公子,不对,是唐小姐,不过,俺真没看出来那竟是女郎!”徐善生咂舌道。
尚文诏略一点头,那乞丐也从胡同里出来了,嘴里含着一根鸭腿,沾血的手上寒光凛凛,赫然是尚文诏扔在地上那短匕!
乞丐不言语只静静伫立尚文诏身边。
“老乡叫什么?”
“石二。”乞丐的官话口音怪异,听来十分蹩脚。
“哪里人士?”
“东洋国,你们汉人叫倭国。”
尚文诏与徐善生两人都吃了一惊,尚文诏道,“那杀手所言想必你都听到了,还有七人在附近搜寻我等,若想活命,必得同心合力。”
石二点头回应没再开口。
朝廷文武百官素来惧怕羽林卫,因忌惮羽林卫无处不在的坐探番子,即便利益受损、心存怨愤,往往选择上奏弹劾,借助于皇权,而极少直接起冲突。这次有人暗中埋伏发难,直指掌印指挥使家人,其中牵连必然不少,让尚文诏打消了就近寻找官署衙门避难的想法。
尚文诏此时仍着石二的一身乞丐装束,口衔杀手的竹哨道“再往前百步便寻出口折出江米巷,善生,石二,你二人在前,我潜行殿后,遇袭则合力扑杀来人,我们也绝非任人宰割的两脚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