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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小贤弟,你这么听话,还多送来一份,为兄多赏你一两银子!再请你们吃一顿午饭!”唐家“公子”笑得开心,昨日的罗衫已换作一席青丝长褂,方巾上几缕乌黑秀发随风飘飞,模样颇是俏皮可爱。
几人伫立在镌写“齐仙楼”三个大字的牌匾下,唐七微屈着身子恳切道,“少爷,咱们这两日太过招摇,老爷不日便回京,咱们吃完这顿便回府吧,勿叫夫人心焦。”
唐“公子”用纤细的声音嗔道,“七叔,今天才第二天,人家也从未在京城好好游玩过呢...”
齐仙楼地处燕都盘棋街口闹市里,往来人流繁多,两人谈话之际,尚文诏发觉四下有异况,人群里起码五六个商贩、货郎尾附几人四周,每人间隔丈许宽,人影绰绰来回腾挪位置,已隐成包围态势。
尚文诏心中暗叫不好,以为四面来人都是如唐七一般的保镖,便躬身对唐七试探道,“唐公子,唐老哥,尚某今日只是来送烧鸭赚二两赏银而已,老哥没必要这般如临大敌吧?”
尚文诏此话一出,面前一主一仆两人也是诧异,唐七做近侍护卫多年,经验很是丰富,听尚文诏出言不善,身形巍然不动,眼神却已溜溜环视了几圈,当即也发现了四周来者不善的不明人士。
唐七退后一步挡在女郎身前道,“某却不知尚兄弟到底是何用意?倒要请教尚兄弟一句,两只烧鸭不劳这许多的人手相送于我家小姐吧?”
“七叔!你乱说什么呢,谁是小姐...”
唐家女郎不似唐七与尚文诏一般敏锐,对自己已然身处险境毫不知情,只是撅起嘴抱怨唐七乱说话。
尚文诏再作一揖低声道,“唐老哥勿要误会,这些人与在下不是一起的。
“如何信你?”唐七回应道,再挪一步彻底遮挡住唐家女郎的身形。
“在下若要加害两位,昨夜席上须臾往酒食里加一味药剂便是了,哪会蠢到这样声张一番再被老哥抓住马脚?”尚文诏声音低沉补充道,“这些人若不是冲着在下来的,在下与兄弟两人走便是了。”说罢挪开步子作势要甩手退走。
埋伏在周边的暗手们见尚文诏几人驻足不动低声聊着,当下频换暗号,互相间以手势交流,片刻后往来行走的路人里又蹿出几名接应的暗手,跳出的这几人个个将手藏于袖内,想必已备好刀兵利器,布好总数十二人的天罗地网将尚文诏四人围在其间。
唐七略作思量排除了尚文诏的嫌疑,只低声道“来者不善哪,这些人也是训练有素的,只怪某老眼昏,竟还要尚兄弟提醒。”唐七略顿郑重一拜道,“今日请助唐某护小姐走脱险境,来日必有重谢!”
唐小姐插话道,“七叔,小贤弟,这些人必是冲着我来的,爹爹近日不在京师便跳出如此多的鼠辈。”
尚文诏与唐七的交谈唐家小姐听得格外清楚,一来二去也搞明白了眼下状况,唐小姐一张俏脸不惊反笑,几分泼辣倏然写在脸上,配上一席青褂真好似一个英气少年。
尚文诏偏过身冲着徐善生耳边低语几句,便回头对唐家两人嘻嘻道,“尚某今日定助二位一臂之力,唐小姐,恕尚某有眼无珠目不识荆,敢问小姐芳名?”
唐小姐容光灿烂眉梢翘起道,“唐贤兄是也。”
“哈哈,唐贤兄小姐,有劳。”尚文诏一揖,一把抓过唐七手中的两篮烧鸭自己手持一个分给徐善生一个,刻意放大音量道,“誓不辱命!定为唐公将奏本送达!”说罢便和徐善生一前一后撒腿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