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败类!”
“你再骂,师傅生气了哦。”
“色中饿鬼!”
“好好好,你骂吧,说真的,商量商量,当我徒弟有好处的。”
“蚕桑陈酿分我一半。”
跟酒鬼要陈酿,是人生一大快事,肖遥心里蓄谋已久。
“我靠,你怎么知道的?乖徒儿,你又不爱喝酒,就提个别的要求……”脸可以不要,相好可以不见,好酒绝不可以送人。
“不行,让你拿我演武的事打赌。”
酒中仙心里一惊,盘算着莫不是自己喝醉的时候说漏了嘴,让肖遥听去,却仍犟嘴道:“打什么赌,没有的事。”
肖遥诈道:“你跟宗主师伯打的赌,师伯全告诉我了。师伯说,你那几下三脚猫功夫做我师傅浪费我的天赋,让我拜他为师。”
酒中仙一屁股坐在地上,拧开酒壶灌了一口酒,骂骂咧咧道:“天杀的秦百忍,枉我一直敬重你,你却阳奉阴违,挖我墙脚,老子三脚猫,你就是两脚猫!”
“别吹大话了,就凭你?师伯一根手指头就把你戳进火凝洞了。”肖遥故意激他。
“不说他,乖徒儿,来来来,划这破竹排干嘛,累着你,你喝口酒,咱师徒俩再商量商量。”酒中仙又恬不知耻地凑到肖遥跟前。
“半桶蚕桑陈酿。”肖遥依旧不依不饶。
“别这样,还是商量一下蒙汗药的事吧。春药也行,我能搞来。”
半桶蚕桑陈酿,那就是酒中仙的半条命。
“不,只要酒。何况你打赌赢那一桶酒,不是也有我的功劳吗?抠门成这样。”
摆明了没商量。
酒中仙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说:“哪有那么容易,如今你那么强,一挥手便打败了朱雀殿三大弟子,顾墨白要赢你,哪有那么简单。”
“顾墨白赢我?我没听错吧?”
“没有呀。”酒中仙无比诚恳、无比笃定地答道。
然后胸口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老子见你娘的鬼,你赌的是我输给顾墨白对吗?”肖遥破口大骂道。
“第二次说老子,骂人不好,乖徒儿。”酒中仙碎碎念叨。
肖遥索性骂得更大声:“老子就说老子,怎么了怎么了?你个老不死的烂酒鬼!”
酒中仙低着头,像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媳妇儿,静静挨骂。
整片镜湖上,都充斥着肖遥的怒骂声,若不是剑心四殿的弟子都在青龙殿后山演武,只怕此刻早已一涌而出看起热闹来。
“我怎么就拜了你这样的人当师傅,真是瞎了眼!”肖遥用手指着酒中仙,怒气冲冲地骂道。
酒中仙被数落一通,却不敢抬头说话。
就这种为人师却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师傅,可谓失败透顶。
就这种指着师傅破口大骂的徒弟,可谓无礼至极。
可偏偏有人缠着这种无礼至极的徒弟不放。
酒中仙抬起一张沮丧脸,嘟囔道:“我好不容易收个徒弟,要是你改投别人,我以后怎么在鼎湖剑冢立足啊?”
“立足?”肖遥冷笑道,“你可以躲在那栋破水榭里,抱着你的酒桶立足呀!还立足,鼎湖剑冢这么大,有哪个人把你当一号人物?”
“有!”酒中仙像是捡到宝似的,扬起头,幸好没伸长舌头,否则看着就真是一条哈趴狗了。
“有,当然有。有个剑宗首徒的跟班,很得意吧?那你去找他当徒弟好了!”
酒中仙嘿嘿一笑,“不能够,师傅有你这个乖徒儿就够了。只要你继续做我徒弟,有什么条件你随便提,凡有所求,绝无不应,谁让咱们是共患难的好兄弟,啊不,好师徒!”
“随便提?”肖遥一脸坏笑地瞥着酒中仙。
酒中仙毫不知趣,一拍胸脯,信心满满地保证道:“随便提!”
“那你去把独心鼎里的那截断剑拔来给我。”这句话肖遥在心里酝酿许久,终于讲了出来。
“没问……等一下,你说什么?”酒中仙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肖遥,仿佛正看着全天下最大的傻逼。
玄武殿前,一袭黑衣劲装的路十三迎风而立。来自武炼峰巅的风,吹起他的乱发,青龙殿后山的演武还没停,时不时传来叫好与喝彩声。
玄武殿的视野极佳,能看到武炼峰上的积雪和云海,可那双如鹰隼一般的眸子却唯独盯着镜湖上一叶缓缓行进的竹排。
“对付那个小子,你难道没有把握吗?”不知何时,乐骞并肩站在路十三身侧。
路十三冰封般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两片嘴唇机械地动了动,“不关你的事。”
丝毫不留情面。
乐骞想伸手拍拍路十三的肩膀,终究还是把手收了回去,干笑一声道:“我是你师傅,起码的礼貌得有。”
黑色的眼珠缓缓转动,路十三斜睨着乐骞飞扬的衣角,棱角分明的下巴轻扬,冲着竹排上的那个消瘦的人影,说道:“比我更没礼貌的,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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