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意气风发、有点急躁失礼的少年,青衫老者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淡淡一笑,不再纠缠,双眼看向早就坐立不安的七夜。
撞见青衫老人双目深邃的眼神,七夜连连摆手,扯着嗓子说:“你可别问我,你们说啥我听不懂。”
“听不懂的东西是什么?”青衫老者仿佛看着一个调皮的孩子。
七夜白了一眼,骂道:“狗屁。”
“什么是狗屁?”青衫老者诘问道。
“都是狗屁,狗屁狗屁狗屁!”
苦了青衫老者一番禅机,都被七夜一顿“狗屁”顶回来。
不过青衫老者倒不以为意,捋捋白髯,笑道:“不错不错,功名利禄是狗屁,王图霸业也是狗屁。罢了罢了,也放你进去就是。”
“放你进去”这句话七夜是能听懂的,这等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哪有不赶紧接住的道理,喜出望外之下,一咕噜爬起来,扯着肖遥就往后廊走去。
七夜一拽,肖遥差点被拽一个趔趄,回头望了一眼青衫老者,神色变得忧虑起来。
出了书斋,肖遥和七夜来到最后一关前的空地前。
猛然顿住身形,肖遥面露担忧的神色:“你知道刚才那个老先生是谁吗?”
七夜扯了肖遥一把,说:“管他是谁呢?我们时间不多了,快进第五关!”
凝视着白砖石铺就的地面,肖遥缓缓地说:“他是布逢。”
就算是听到凌云、封染这些名字,七夜也无动于衷,可这一次七夜破天荒头一遭地摆出一副“久仰大名”的样子,“原来是他。”
江左托孤重臣,历白氏三代主公,与大都护辰澈地位相当,同时也是天下最负盛名的大儒。
肖遥的内心却早已泛起涟漪。
“看来大都护对招贤馆真的很重视!”一向潇洒自如的七夜也罕见地叹了口气。
肖遥抬起头,盯着七夜的眼睛认真地说:“布逢与辰澈水火不容,大都护不可能请得动他来坐公证人,除非......第五关,我们真的还要进吗?”
似乎感觉到一股灼人的目光在看着自己,肖遥仰起头,眺望着夕阳映照下的巍峨楼阁。
“他竟然能博得布逢的赏识?”白凉当然知道布逢是出了名的怪脾气,眼高于顶,极少有人能让他放在眼里。况且此番招贤馆是大都护辰澈一力为之,负责江左人才选拔的布逢本就不喜,所以别说肖遥没什么才能,就算有什么才能,布逢出于对辰澈的私怨,也必定会加以阻挠。
一切都在白凉的计算之中,当然白凉没有告诉布逢关于肖遥和洛玄机之间可能产生的联系。
看到肖遥从那座书斋的后门走出来的时候,白凉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低估了布逢唯才是举高于私怨的人格,更低估了肖遥的才能见识。
“属下不明白。”巢言问。
望着站在招贤馆空地上眺望着仰星阁的肖遥,感觉肖遥似乎是在凝视着自己,白凉把视线收了回来,问道:“有什么不明白的?”
巢言寒声道:“直接杀了他,不就好了吗?”
军人的逻辑,一向如刀剑出鞘般简单直接。
白凉望了一眼巢言,低声道:“你记住,没有谁可以戏弄白家的人,不管是人是鬼是妖都不可以。那些加诸在兄长身上的耻辱,一定要由我彻底夺回来。这些,不是一条命可以偿还的!”
说这话的时候,白凉紧攥着自己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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