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琰楞怔住了。郑柔惠看着他的样子,果然,只有提起皇后娘娘,赵琰这副永远风轻云淡,事事不在乎的样子才会有些许变化。
“王爷的心思别人尚且看不出来,可本宫看的清楚啊,本宫是女子,心细如发,”说着这些话,郑柔惠的眸里却突然有了晶莹的泪光:“不过,我也不过是和王爷一样求而不得罢了。”
“求而不得。”赵琰将这四个字放在嘴里细细咀嚼一番,竟发现都是苦的,从嘴里泛滥到心口。
“王爷,都事到如今了,您难道不想做些什么吗?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后宫算计,您的生母不会如此红颜薄命,她会亲自抚养您长大,如若有生母的教导和筹谋,王爷就怎会不得先帝重视,您和陛下同为太后娘娘抚养,一同学习,凭什么他是高高在上的嫡子,是万人仰仗的太子,而您就只能做一个泛泛之辈,默默仰望他呢?”
郑柔惠这些话如同砾石掷入冰封的湖面,起了裂纹,但郑柔惠并不甘心于此,她还要让这冰面彻底碎裂:“您的生母当年好好的,若不是有人逼她,她怎么会在留下那样一封信以后,难产而亡呢?这分明就是有人容不下她,或者是容不下有生母抚养教导的您。”
句句扎心,字字见血。
赵琰记得,从没有人跟他提起他生母的事,也从未有人跟他提起关于当年的只字片语,人人都道他的生母红颜薄命,难产而亡。如今想来,果真是普普通通地难产而亡吗?
赵琰二十多年来养成的云淡风轻的性子,此时也不会内心深处的波澜有所改变,一切他都已经了然于心,但不会表现出来:“惠妃娘娘,您如此费尽心机挑拨本王和太后娘娘,挑拨本王和陛下,您到底是何居心呢?”
在赵琰看来,郑柔惠已是赵煜的妃子,荣辱富贵都系于赵煜一人,而她又没有儿子,根本不用借助自己的力量费心替自己的儿子筹谋,所以,她到底是何用意呢,赵琰有些看不透。
郑柔惠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拂过一丝哀愁:“本宫刚刚说了,我和王爷一样,同病相怜,求而不得。既然我们是一路人,那为何我们不能相互利用呢?以王爷的才能,完全可以做一代贤王,威名赫赫,可您却一直被晋阳王压着,自今日起,只要王爷想做,本宫的父亲,和本宫都会不留余力地帮助王爷,离间晋阳王和陛下,助您得尽人心,手握重权,待王爷得了势,必定也不会亏待郑家。”
赵琰想,他真是小看了眼前这个女人,她的心思居然如此深沉。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呢?”这样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甚至失去一切,遗臭万年,一个女子的话,他如何能轻信呢?
“王爷会相信我的,或者说,王爷已经相信我了,因为王爷内心深处,本就是这样的想法,您已经忍耐太久了,不是吗?”
“但是,本王想不明白的是,惠妃娘娘可是对陛下一往情深,身为他的后妃,你做出这样背叛他的事,是为何呢?”
郑柔惠冷笑几声,那样绝美的面容此时却尽是凄凉:“他的眼里没有我,他对我的情意视而不见,甚至无情践踏,这样一个不爱我的人,我又为何要对他忠诚呢?”
“我赵琰,还真是小看了你。”原来一个女子,为了所谓的爱,狠起心来,会如此不顾一切,如此步步为营,满心算计。
“谢王爷夸奖,”郑柔惠只当这是对自己的夸赞,她笑了笑,慢慢走到赵琰面前,整理了华美的锦袍,郑重地给赵琰行了一礼:“王爷,从此以后,我和我的父亲,皆会为王爷效力,忠于王爷,竭尽全力,不吝啬一切。”
赵琰眯起晚,将眼前的女子细细打量一番,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