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朱红色的木亭之内,容卿坐在石凳上双手放在膝间,听着面前江南艺妓弹一曲《秦淮景》。
昨日她吩咐下去,将后宫那这个仗势欺人的宫女太监全赶出宫,心情不由得舒畅许多,只是不知道那这个嫔妃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说来也巧,容卿一抬眼正看见丽妃气势汹汹的朝自己的永春宫走去,许是被怒气冲昏头脑,捏着一旁丫鬟的手口中振振有词,“算个什么东西?”
本来只差着三四米远,所以容卿听了个清清楚楚。
“咳咳……”容卿轻咳一声算作提醒,毕竟她继续口无遮拦就不可能视而不见,容卿多少还顾忌着丽妃的父亲。
丽妃抬头先是诧异了几秒钟,随即撇了撇嘴角,俯身敷衍的行了个礼,“太后娘娘好。”
“平身吧,这么慌张是去哪儿?不如陪哀家一起听个曲?”看这来的方向恐怕是储秀宫,用手指头也能猜到她们定是抱团想法子去了。
“不去哪儿……”丽妃低头翻了个白眼,“臣妾先退下了。”
平日里这般急躁,容卿也就无视,可如今她偏偏起了玩心,盯着丽妃的背影说道,“哀家的话此时竟这般不管用了吗?”
那抹粉色身形陡然一愣,垂在两侧的拳头握紧,她慢慢转过身来,“臣妾陪太后娘娘听曲就是了,何必说的臣妾这般不懂事?”她如今因为厌恶容卿,便处处觉得容卿在与自己作对。
“不必了,既然你心不甘情不愿,哀家怎么能强人所难?”容卿伸手从面前抓起一把瓜子,放在唇边。
丽妃咬牙切齿,虽说二人辈分相差,可她依旧最看不惯容卿这般高高在上模样,“那臣妾退下了。”
“丽妃娘娘这就要走了?”鹊儿看着刚迈出右脚的丽妃,轻声问道,“竟也不同太后娘娘跪安?”
按规矩来说,确实应该给容卿跪安才能退下,可宫中规矩繁琐,除了在正殿议事,这些无足轻重的便可有可无,也从未有人纠正。
如今鹊儿开口叫住丽妃,也算是给她一个警告,让她守点规矩。
可奈何丽妃公主性子,只觉得容卿故意针对她,当下就气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她深呼一口气,头也不转的跑走了。留下容卿先是呆愣了几秒,随即摇了摇头笑出声来。
这般气魄能成什么大事?
御书房内,权陵烨手捧兵法,正研究古往今来骄勇善战之人的手法,企图能学习一二,正当他一心一意的对着书上字迹做注解,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哭哭啼啼的女子喊叫声。
下一秒,丽妃就身着粉色长裙,三步一抽泣的来到了权陵烨的面前。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软绵绵的身体一下子就倒在了权陵烨的怀中,那姿态实在让人垂怜。
“怎么了?”丽妃向来是个善于示弱的人,满足了男子的保护欲望,也大概因此权陵烨平日里对她照顾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