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是个率真、坦诚、执着的小伙子,自从他来到中国张家口的北方学院,认识了中国的临**女生孙丽之后,大壮就一直坚持不懈地追求孙丽,即使是孙丽明里暗里地拒绝他,他也从不气馁。大壮坚定地认为:孙丽之所以拒绝他,是因为他和云竹订了婚的缘故。以孙丽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伤害云竹的。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我如果再不退婚的话,这辈子恐怕就没有和孙丽生活在一起的机会了。一想到这辈子要失去孙丽,大壮的心都要碎了。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大壮给家乡的父母打了电话,他毫无保留地向自己的父母说出了自己的心愿。大壮希望父母能理解自己,宽容自己的儿子。
接到儿子的电话,大壮的父母简直就像遇到了晴天霹雳一样,他们被儿子的想法儿震惊得瞠目结舌。
在大壮和云竹的家乡,按照他们当地穆斯林的风俗,订了婚的男女是不准退婚的。一旦退了婚,退婚的人家就会失信于乡里,失了信的人,他们在当地就没有尊严做人了。甭说干事业找不到合作伙伴,就是生存下去都是很难的事情。
大壮的父母接到儿子的退婚电话以后,他们赶紧把这个消息给封锁了起来。他们以谈生意为由,悄悄飞到了张家口,他们要强行说服儿子,让儿子打消退婚的念头。
在张家口大酒店三楼的318房间里,大壮的父亲凝重地对儿子说:“我本以为送你出国留学你会越来越出息,可事实证明我错了。你小子学得知识越多,眼界越开阔,怎么反而越傻了呢?你的脑子到底是进水了?还是被驴给踢了?你怎么生出这么傻的念头?你不知道咱们老家穆斯林的规矩呀?你不想让你的老爹老娘,还有你的兄弟姐妹们活了?你怎么会异想天开地想出退婚呢?我们那里的风俗允许吗?像你这种情况有先例吗?你这不是把我们一家人往死路上送吗?”大壮的父亲见儿子不说话,他停了停又说,“儿子,你想想,当初提出订婚的是我们,现在我们又提出退婚,咱们对得起人家云竹吗?对得起人家云竹的家人吗?”说到这里,大壮的父亲停了停,他见儿子不说话,于是又接着说:“云竹那孩子那么喜欢你,你跟她退婚她能同意吗?”
“爸爸,云竹的工作我可以去做。”大壮在父亲面前低着头小声地说。
“这不是做不做工作的问题,这是人品问题。你想想儿子,当初我们两家送你们俩来中国读书,就是为了你们之间互相有个照应,你现在要跟云竹退婚,让她一个女孩子家,孤零零地一个人漂泊在异国他乡,让她的心灵饱受痛苦的折磨,你忍心吗儿子?即使你不为我们想,你也要为人家云竹想想啊。你跟云竹订婚都这么多年了,云竹又是那么喜欢你,你离开她,她能不痛苦难过吗?”
“爸爸,您们硬是把我们绑在一起我们才难过呢。这对我和云竹都不公平。爸爸,您是过来人,难道您不知道自己跟不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地难过吗?难道您体会不到度日如年的感觉吗?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您为什么要娶好几个女人呢?”大壮大着胆子质问父亲。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如果你对云竹没有感情的话,将来你可以再娶呀,你怎么会生出退婚这个念头呢?”大壮的父亲仍然站在自己的观点上说话。
“爸爸,我将来妻妾成群这对云竹很不公平,将来我娶了别的女人,把云竹冷落在一边,她心里会好受吗?与其将来让云竹痛苦一辈子,还不如尽早了断我们的关系。我这样做,是爱云竹,不是伤害她。爸爸,您问问我妈妈,您有好几个小妾,她的心里好受吗?再说了,我爱的是中国姑娘,人家中国的婚姻法施行的是一夫一妻制,孙丽接受不了我们那里的一夫多妻这样的陈规陋习。”大壮越说越激动,他见父亲不说话,于是又接着说,“爸爸,不适合人性的陈规陋习就得改,我们家乡穆斯林的那些风俗习惯有的太不人道了,尤其是婚姻制度,什么父母之命,什么媒妁之言,什么一夫多妻,这些都是人家中国人扔掉了多少年的老玩意儿了。看着人家中国的学生可以自由地恋爱,尽情地享受着爱情所带来的甜蜜和幸福,爸爸,您知道我们这些留学生有多么地羡慕吗?对于我们的陈规陋习,甭看表面上我们那里的人们不反抗,背地里,说不定有多少人在反对呢。我们为什么多年来一直固守着那些束缚人性的老掉牙的破规矩不放呢?这些不人道的东西早就该进历史博物院了,我实在是忍受不了那些不人道的绳索对我的束缚了,这些绳索太绑架人性了,这对我和云竹都不公平,我和云竹退婚,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种解脱,从此以后,我们都可以自由地飞翔了。爸爸,您就答应我吧,答应我和云竹退婚吧。”说完,大壮恳切地看着父亲。
大壮的父亲听了儿子的一番慷慨陈词之后,他沉思着对儿子说:“你说得理儿是那么个理儿,爸爸也不是个糊涂的人,我也早已经厌倦了那些陈腐的老规矩了,可是儿子,现实是残酷的,你知道吗?人世间最难改变的就是人的思想观念。自古以来,那些思想上的开路先锋,有多少人有好下场啊?难道你想为我们的家族制造一场灾难吗?”
听了父亲的话,大壮见他和云竹退婚的事儿有门儿,于是他赶紧对父亲说:“爸爸,我倒是有个主意,我和云竹毕了业我们都不回国了,我们都留在中国工作。我们俩退婚的事儿,您和妈妈回去后先保密,等以后机会成熟了,我们再向云竹的父母说清楚。你看怎么样?”
这时候,大壮的母亲再也忍不住了,她对自己的儿子说:“儿子,你别老是说退婚退婚的,你说的那个叫孙丽的中国姑娘人家喜欢你吗?云竹那孩子我可是清楚,她那么喜欢你,你就忍心辜负人家?”
“妈,”大壮亲切地对母亲说,“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儿,那是两颗心灵的歌唱。您是过来人,难道连这个都不懂吗?我对云竹的感情是亲情,不是爱情。时间长了云竹就懂了,不退婚我才对不住她呢。我跟云竹只要退了婚,她一旦找到和自己彼此相爱的人,到时候,她一准儿得好好感谢我;您就放心吧妈,我和云竹退了婚以后,我会像对待亲人一样对待她,我不会扔下云竹不管的。虽然孙丽现在不爱我,我相信,凭着我的执着和耐心,以及我对爱的忠诚,孙丽早晚会爱上我的。”
“他爸,这可怎么办呢?你快拿个主意呀?”大壮的妈妈也被儿子给说动了心,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大壮的父亲本来准备了一大堆的理由想说服儿子,可是,他听了儿子的一番话,他也觉得家乡的风俗有些是不太合乎人性,如果自己强行说服儿子就范,就显得自己有些落后了。大壮的父亲毕竟是个开明的商人,他深深懂得一切要顺其自然的道理,如果违背了自然的规律,早晚要受到惩罚。
听了妻子的话,大壮的父亲看了看手表,然后他闷闷地说:“快中午了,咱们先去餐厅,见见那个中国女孩儿再说。”
来到酒店的大餐厅里,大壮的父亲专门儿为孙丽点了几个地道的中国菜,什么宫保鸡丁,京酱肉丝,糖醋排骨,铁狮子头,还有几个凉拌小菜。大壮的父亲为孙丽点完中国菜之后,他要求服务员要厨师再专门儿为他们一家人用平底锅炖一锅他们最喜欢吃的杂烩菜,还要求给他们一家人做一些巴基斯坦小煎饼。
孙丽到来之前,大壮的妈妈心里充满着好奇,她想:我儿子的眼光那么高,这个女孩儿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居然把我的儿子给弄得五迷三道的。
此时,大壮看出了母亲的心思,大壮幸福地笑着对母亲说:“妈妈,孙丽长得可好看了:大眼睛,高鼻梁,尖尖的下巴,细高的身段儿,她是个标准的东方美女,您见了她肯定会喜欢上她的。”
大壮的妈妈听了儿子的话,不屑地笑了笑说:“中国有句古话,叫**眼里出西施。孙丽能美过你的妈妈吗?”大壮的妈妈说完,故意板起脸孔看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