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的继母,孟思贤之前已经见过了,那是一个很刻薄的女人。之前碍着孟思贤的面子,她也不好对珠儿怎么样,但孟思贤能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在看向珠儿时眼中所充溢的嫌恶与惧怕。
“莫、夕、妍!真真是糟践了这样一个好名字!”孟思贤边走着竟忍不住冷哼出声。
关叔义转头看着她,奇怪的问道:“你说什么?”
“没有,”孟思贤淡淡的道,“珠儿的父亲病得很重,三叔的魔法应该没问题吧?”
“我也不知道啊!”关叔义道,水系魔法主治外伤,是为伤者减轻痛苦的,真正能像医者一样治病救人的应该是木系魔法。换句话说,水系治标,木系方能治本。
孟思贤嗤道:“三叔身为一名伟大的魔法师先生,怎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如果您也对他的病束手无策,那珠儿怎么办,你收她做义女吗?”
珠儿闻言偷偷地拉了拉孟思贤的衣袖,低声恳求道:“孟姐姐算了,爹爹的病连大夫都治不了。你就别为难老师了吧?!”
孟思贤轻叹一声:“那就请三叔尽力而为吧!”
关叔义咂摸了一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遂皱起眉头边思虑边说道:“丫头,你能别这么激将不?行不行也得等我见着人才能知道吧,你就这样一句话把我否决了,这合适吗?身为魔药师的亲传弟子,你有点悬壶济世的觉悟吗······”
关叔义越说越来劲,孟思贤连插句话的机会都找不到,就默默的任由他数落。跟在后面的陶硕暗自庆幸着,还好自己刚刚什么也没说,妹妹说的果然没错——沉默是金!
也不知关叔义这是憋了多久的怨气,一直到了珠儿家门口都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也就孟思贤这货脸皮够厚,小跟班们都替她觉得无地自容了,孟思贤竟一直坚持一字不落的听着,还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喂,丫头,你怎么不说话,生我气了?”关叔义突然问道,孟思贤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任人数落而不反驳,以她的能力应该做不到屏蔽自己的听力吧!
孟思贤果然没有令关叔义失望,她很认真回道:“我认为三叔说的对,我给老师丢脸了。三叔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亏我还一天到晚老想着玩儿,比起默默努力修炼的大家,我真是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了。唉~~~~~明天进城的计划取消吧,我也要像你们一样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修炼中去,待春节一过,离开学的日子就不远了,我不能在给老师丢脸了!”
额——
关叔义的额角很明显的刷下三条黑线,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不怕她反驳不讲理,就怕她甘心俯首认错啊!怎么办,继续数落刺激她还是哄哄她?关叔义顿时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不值钱!
珠儿见气氛尴尬,在孟思贤的示意下,主动走到前面,引领大家来到厅中安坐。
莫夕妍正在侧室陪幼子玩耍,待珠儿入室去叫了她,她才慢悠悠的来到正厅“接待贵客”。
珠儿领着刚满四岁的弟弟跟在莫夕妍身后。莫夕妍乍见来人,不禁嗔道:“这丫头,有贵客上门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慢待了各位,真是对不住啊!”
孟思贤静静地看着她虚伪的表演。不知情由的关叔义平和的客套了几句,之后大家就无话可谈了。
孟思贤看了珠儿一眼,珠儿会意,眼神稍有挣扎。她偷偷看了莫夕妍一眼,咬咬嘴唇,然后放开弟弟,走上前,为大家轻声介绍道:“妍姨,这位是我的老师,伟大的水系魔法师,是我所读的清河魔法学院的院长;这位是孟姐姐,之前见过的,她是华梦楼的楼主,魔药师陶先生的亲传弟子;这位是陶硕哥哥,魔药师陶先生是他的爷爷;这位,中央学院综合分院的高材生,神秘的魂印师沙华;这位是寻紫陌哥哥,武功非常好,他跟沙华哥哥一样都是孟姐姐的跟班!各位,妍姨是珠儿的继母,珠儿的弟弟是她的亲生骨肉,我父亲现正卧病在榻,无法起身相迎,请各位见谅!”
很明显,这番话是孟思贤之前教过珠儿的,她就是要好好的刺激一下莫夕妍,最好能让她情绪失控,为他们制造点收拾她的理由。
莫夕妍听着珠儿介绍,一一陪笑打着招呼,那些个身份神马的她根本就听不懂,却也一一记下了。但当珠儿介绍到最后,莫夕妍的脸色也跟着变得很难看,如果珠儿今晚独自留在家中,怕是不会好过吧!
孟思贤很满意的对珠儿微微点了点头,起身微笑道:“妍姨,水系魔法师极擅治疗,不如先请三叔去看看韩大叔,如何?”
莫夕妍呵呵娇笑了两声,很客气的将关叔义请入另一间侧室。而她则在背后狠狠地剜了珠儿一眼,以示警告。珠儿紧紧地握着孟思贤的手,权当是没看见!
“继母”两个字极大地落了她的面子,还有“弟弟是她的亲生骨肉”,而不是说“她和父亲的亲生骨肉”,这句话让莫夕妍咀嚼出了别的滋味,做贼心虚的味道。
无疑,珠儿的无视,又进一步激怒了莫夕妍。也就只有孟思贤能感觉到珠儿的不安,她的手抓得很紧,手心里全是汗,湿滑、冰冷!
韩长向侧卧病榻,看不出是梦是醒。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嘴唇干起了一层白皮,白皮隐藏下的唇色微微发紫,双唇翕动,偶有呓语传出,却很难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