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看我,都说蛮女比我能行,把家照顾的好。”
“你能行,蛮女不如你,你是有正式工作的人,家里还是你操心多,蛮女就是脾气要强,爱说话,你脾气好,心胸大。”
“嗯,蛮女好,别人说她比我能行,我还觉得骄傲呢,呵呵。”大姑父说着低头夹了一口凉菜。
大伯家门前的院子里已经停满自行车和摩托车,好几个小孩儿在院墙上上蹿下跳,一看竟都是陌生的面孔。这兄弟六人的亲戚,大部分都是熟知的,除了妯娌各自的亲戚之间往来甚少,但年年过年过会都来,也都混个眼熟,这几个陌生的小孩想必是奶奶娘家的远房亲戚了。奶奶喜欢热闹,正好跟着的大伯大妈前前后后生了五个孩子,大女儿已经成家。奶奶连带自己娘家的亲戚,大儿媳妇娘家的亲戚,每次过节待客,家里炕上的大人,地上玩的小孩儿,厨房里的女人都挤得满满当当,吃饭期间推杯换盏,热闹非凡!难怪每次过节前的买菜,大伯大妈每人至少都要提上一担笼,大过特过。每次过完会,还有留在家里继续玩耍逗留的亲戚,大姑家的表格聪聪还有二姑家的表妹珍珍就经常留宿江澄家,江毅和江澄各分一个。
表妹在家是娇养的,皮肤白皙,性格外向,能说会道,只是念书这一窍不开,成绩总是垫底的,但从未受到父母体罚。二姑夫是木匠,经常在工地里干活,又不愿意自己的媳妇独自承担繁重的农活,家里的庄稼早早承包出去,二姑在家做起早期的全职太太,三十好几的人了,看起来还和小姑娘一样。
每年过会前,江澄家都要经历暴雨的“洗礼”。秦岭山脚下,由北向南二三十米就会有明显的地势差别,房子是坐南朝北的,任凭江宏海在大雨之前修好各路让雨水改道的水渠或是堵住院墙所有的水口,每逢大雨,雨水还是会从南边的地里、西边的路上倒灌进家里。江澄几乎每年都参加“抗洪抢险”,炕的位置最高,爸爸妈妈急着把在堆在屋里墙角的鸡饲料往炕上铲,江澄和江毅负责把屋里的水从前门扫出去,作为家庭成员的米猫“咪咪”因为天生怕水,早早的顺着梯子爬上二楼,在楼檐子上观战。一天晚上,雷声特别大,雨也特别大,家里停了电,大雨把后墙外面成堆的鸡粪都冲进了屋里,一定是提前修好的防水坝子被冲毁了,江宏海只好拿着铁锨,晚起裤子冲进了雷雨里,江澄跟在爸爸后面,打着手电筒,后墙外雨水没过江澄的膝盖,她和爸爸都被大雨浇透了。此时江澄觉得自己好勇敢,好有用武之地,这么恐怖的天气,她能陪着爸爸一起战斗,简直太优秀了。突然一道闪电,像是到了白天,江澄这才看见水面上漂着好多蛆,还不停鼓涌,腿周围也都是。这更像是一场游戏兼大扫除,几个人忙忙碌碌,却也把家里冲刷的特别干净。劳动结束,江澄好像还沉浸在抗洪抢险的亢奋情绪中,哥哥江毅依然雷打不动地睡着,真的是货真价实的雷打不动,只有江宏海夫妇,看着堆得满炕的鸡饲料还有被雨水泡了的玉米,有点无奈,也有点发愁。
“该重盖新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