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辜抬起脸,看着陆见栖的喉结小小的颤抖了一下。陆见栖垂下眼,却不敢再看林辜的睫毛,怕撞上她的眼眸。他不知道,林辜是否知道她自己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辜实在像个冷血冷心的人,某种程度上,更胜陆见辛。陆见辛的软肋甚好把握,那便是家人,父母,兄弟,杏云,甚至郑寒衣都是陆见辛碰不得的地方。而林辜,她的软肋在哪儿,又是什么,陆见栖没有一点头绪。
可怜她,同情她,佩服她。
可是他也不愚蠢,林辜此时忽然的松动,发生在那一日说,要亲手杀了他之后。
这松动,倒像安抚。
“你若喜欢,我再挑些好的送去。”陆见栖有些急地回答。
林辜淡淡笑了笑:“郡王,我再喜欢的东西,都是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你可明白?”
陆见栖有些茫然地望向她,那一瞬间觉得她与陆见辛几乎重合成一个人,六岁那一年的除夕夜,他看着父亲将兄长钟爱的猎犬送走,那是他记忆里看到兄长唯一一次掉眼泪,却眉毛都未曾皱一下地扣动连弩将猎狗杀掉。
他不敢置信,质问兄长为何如此。
十二岁的陆见辛之神情,淡泊痛苦的和林辜几乎如出一辙:“我喜爱的东西,要么留在身边,要么彻底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