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示意马车往宫里赶,她不愿意趁着这个时候,让花未名越陷越深。伤他的是凌音的哥哥,凌音夹在缝中,实在是难为,若是她能坚持呆在花未名身边,或者也能缓缓那紧张的局面。
“水柔,为何你要坚持叫我小姐?”
柒然坐上马车后,眯眼顺了一下惶急的心绪,突然开口询问道。
水柔却是深深地看着柒然微阖的双眼,沉默了一会,才有些闷闷地回答,“因为在我心里,小姐不是什么公主,也不是太子妃,小姐只是当年在紫苏楼里,愿意将我带在身边的小姐,会为我被人欺负了而生气的小姐……”
低柔婉转的声音在不算宽阔的马车厢里响起,柒然那苍白的面容也在这话之后,渐渐放缓,柔和,也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不是弧鸢,不是商柒然,只是那个方重生时的凉柒然,如此,甚好。
转眼间柒然进宫已经有一年半,可太子夜宿东宫的日子屈指可数。而这些天里,柒然与梓归璃冷战,两人更是谁也不理谁,如此在太子东宫中就渐渐的有流言蜚语不胫而走。
太子妃不得宠,侧妃倒是日日勤快地往太子寝殿而去。斟茶倒水的,好不贴心。
一群宫婢在角落里嚼舌根之时,水柔冷着脸要上前怒斥,柒然却是摇摇头,淡然的走了。
梓归璃如今对她是何种想法,她已经不再关心了,只如今这宫廷的日子,也确实是太无聊,她要寻些事儿做,好打发一下闲暇时间。
方进寝殿,守宫的嬷嬷便上前來,恭敬地对柒然伏礼。柒然扫眼过去,又是一堆的补品首饰,她蹙眉,挥手让那嬷嬷下去。
水柔跟着进门,见到铺了一桌子的东西,嘟嘴靠近,拣起几样打量了下,才啧啧有声地道:“小姐,为什么皇后这些日子,老有赏赐下來呀?还不厌其烦地让人炖了补品过來。”
柒然有些意兴阑珊地往软榻上侧躺着,看着水柔在那挑三拣四地,淡淡笑着。
“西宫那个,越老越猖狂了。秦晖仗着自己是护国大将军,想必沒少给那位温和的主子气受,爱屋及乌,恨屋也及屋,皇后自然想要打压一下秦家。但是她一个深宫娘娘,不能插手朝堂,便转而迂回地往后宫來了。”
“那为何要独独的赏赐了一轮又一轮?还多了这些炖补之物。”
“我进宫也有些日子了,却至今还沒丝毫消息,估摸着皇后也心急了。身为太子,至今无子嗣,也确实是该着急了。”
水柔一愣,看柒然面色依旧淡然,似乎说的是与己毫不相干之事,她不禁有些讪讪地,也不再去揣摩那些人的心思,只将皇后赏赐下來的东西,一一归类收拢着放好了。
柒然手撑着头,神游了一阵,楚流风却是來了。柒然透过半敞的雕花窗棱,看着那个白衣霜华的男子,施施然向她走來,有一阵的失神。
再想起青山那张苍白阴郁的脸,忍不住便打了个寒颤。让那恐怖的画面从脑海中撤离,打起精神來,笑着让水柔去请人入座。
“太子妃寻流风來,可是又要下棋了?”
楚流风淡然笑着入座后,有些打趣地看着柒然。这些日子相处久了,柒然也习惯了他看似淡然的面上,偶尔浮现的揶揄之色。
“不是,今日寻你來,是有正经事的。本宫想在外面置些产业,赚几个钱。”
楚流风面上的笑一滞,细细地打量着柒然,最后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道:“恕流风眼拙,看不出太子有克扣太子妃的吃穿用度呀,如何非要自己出去置备产业……咳咳咳……”
说到后來,他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拳头放置唇边,以清咳缓解自己的尴尬。
“谁说本宫是因为生活拮据才要经商的,这宫中日子反正也是清闲无趣的,还不如做些实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