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叫完，就被小神威捏住脸，“不许叫神威，叫哥哥。”

小雪凛瞪着他，冰蓝色的眼睛染着水色，“你又不是我哥，叫哥哥这什么玩意！你有毛病啊！？”

小神威摸了摸小雪凛的睫毛，柔软而纤细，他的心也是一片软着的，“就叫哥哥，隔壁姐姐便是这么叫她夫君！”

小雪凛：“……”

那是他们夫妻间的爱称！

她不说话，小神威搂紧她的腰，锁着怀中这个人世间唯一可以彼此依靠取暖的人，像是抱着他生命中最后的一点温暖，“绾绾，别不说话，你理理我。”

他低头在小雪凛的颈窝里蹭着，像是讨好主人卖乖的小野兽，“那，要不等你大些再叫。”

小雪凛顶着五六岁孩子的模样，里面却是一个年轻女孩的灵魂，她的心情有些微妙，神威自小便将她当做自己的人来照顾，显然是打一出生就把她给定下了。

在这座只剩下黑暗的古老城池里，他们生活在废墟的边缘，靠着那些大人物偶尔想起来的施舍，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方式，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和神威相依为命，互相取暖，她依附着这个比她大上三岁的男孩才能勉强活着，她只剩下他了。

这样的世界，还有个人是自己的，想想，也不是那么冷，那么坏了。

小雪凛看着小神威，男孩的额头，眉骨，眼睛，鼻梁都很漂亮，却又不落于阴鸷森寒，就像是一把藏锋的古刀，杀伐和冷意都压在精致隽秀的轮廓间。

她想他长大后一定很好看，如果不长残了。

男孩娘亲似乎也很好看，这个基础摆在这里，再残也不会残到哪里去，普普通通的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高高瘦瘦，干干净净，对她好，也就差不多了，她又不是什么精致的小仙女，没那么讲究。

小雪凛被小神威宠的脾气很坏，捧起他的脸，凶巴巴的样子很像是炸毛的小奶虎：“想要我叫，你得听我的话。”

小神威点头。

“不可以学世间男子，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妹妹，哪有那么多好妹妹？”

小神威似懂非懂，“不要妹妹，只要绾绾。”

小雪凛心说这么小就这么会说好听话，以后不得了，看来我得防火防盗防妹妹，她想了想，说道：“不许欺负我，不能让我难过，不让我受委屈，也不许薄我。”

小神威盯着她瓷娃娃般白嫩的小脸，睫毛簌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小雪凛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哥哥……”

那些时光里深埋的记忆从黑暗的底处窜了上来，带着薄薄的暖意，也越发显得现实的冷漠。

这个世界，从来都冰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