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肆无忌惮的闯入室内,打在温清祠安静的睡颜上,轻轻的,她睫毛颤了颤。
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她静默了一会儿,脑中回想着自己昨天昏迷前的情况。
她迷迷糊糊的记得,好像,是沈母救了她。
糟心。
自己要杀她儿子,她又救了自己,这算个什么事儿?
温清祠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又发觉自己浑身无力,手还被人紧紧的握住了。
十指相扣。
热乎乎的手心紧贴她冰凉的掌心。
少年的肤色是介于小麦色和白皙之间,骨节分明的手异常的好看,此刻,他正趴在床边,头枕着她的腿熟睡着。
精致的五官褪去了张扬,徒留下满面的乖巧、无害。
温清祠定定的看着他,脑中又莫名想起了自己陷入昏迷时做的那个噩梦。
压抑、沉闷。
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冷的想要寻找到一丝温暖,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声嘶力竭,都无法得到那东西的眷顾。
二十年来,唯一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是寒冷。
只有它。
才不会背叛自己。
目光渐渐冰冷了下来,手上传来的温度灼热得像是要烫化她一般,可是她还是很冷。
心冷。
黑暗的囚笼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她,只是这次……
她似乎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那个声音的主人说,他会保护她,让她不要委屈,不要难过,否则,他会心疼的。
还说了……
他喜欢她。
错觉吧。
温清祠自嘲的笑笑,像她这种烂掉、坏掉的人,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去爱?
不被背叛就已经很知足了。
在无止境的深渊待了十几年,她已经适应了独自一人被那里的孤独、恐怖、寒冷所包围。
不想再爬上来了呢。
她害怕会摔得更惨、更凶,死的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