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薛耀溪的身影出现在孟府时,已经到了巳时,离午饭的开席时间没有多少了。此时孟府的几位主子,这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阴沉。为了今日的事情,孟大老爷下了早朝后,就一直在府里等着。可是等啊等,等的几人都没有耐心了,这才听到下人前来禀报的声音。
薛耀溪被管家引进了客厅,厅里的孟家人对着薛耀溪一阵眼神扫射,心底做着评估。对于孟府几位老爷的表情,薛耀溪都看在眼里,他绝对不会承认今日的行为他是故意的。
自从昨晚听完墨砚的禀报后,薛耀溪对孟府的行为就生了一肚子气。今日薛耀溪吃完早饭后,却去了书房,一直在那里处理事务。还是在墨砚三次提醒时辰后,这才起身往孟府而来。既然他们想要算计他,就要接受他的“报复”,反正昨天也没有明确告知他到孟府的时辰,这些人愿意等就多等会吧,身上少不了一块肉,薛耀溪心底如此辩解。
“晚辈薛耀溪见过孟府几位老爷!”薛耀溪进入客厅后,对着几人问候道。语气平常,没有一点见到“亲人”那激动的样子。
孟府的几位老爷听到薛耀溪的问候,本能的皱了皱眉头,孟二老爷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孟大老爷说出的话,无声的阻止了。毕竟他们今日最重要的是亲事,其他的可以暂时忽略不计。
“耀溪啊,怎么现在才来啊?”孟大老爷对着仪表堂堂的薛耀溪,语气“温和”的询问,那眼神就像看自家的儿子似的。
孟大老爷打的好算盘,想要借机拉近彼此的关系,可是薛耀溪不配合,不能如他所愿。
“孟大人客气了,咱们没有那么亲近,您还是称呼在下薛少爷吧!”薛耀溪没有回答孟大老爷的问话,却针对二人之间的称呼提出了反驳。
此话刚落,厅内众人的表情就精彩了。墨竹和墨砚站在薛耀溪后面,听到此话后嘴角抖动,若不是因为场合不对,二人估计就要笑出声了。孟大老爷被此话噎着了,脸上那虚伪的笑容直接退却了;孟四老爷因为平时与不同的人打交道,听到此话后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看着薛耀溪的眼神有着不赞同;孟二老爷的反应最直接,直接开口对着薛耀溪训斥了。
“你说的这算什么话?坐在这里的人,可都是你的舅舅,你的长辈,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小辈吗?来晚了连声解释都没有,还对着长辈出声反驳,这就是你的礼数?”孟二老爷那火爆的脾气一点即着,站起身来,对着薛耀溪炮轰着。
薛耀溪听完孟二老爷的话后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还是那冷酷的表情,对于孟二老爷那自我感觉良好的行为,直接无视。
孟二老爷看到薛耀溪一点也没有认错的行为后,继续开口、怒气哄哄的说道,“你娘小时候就是这么教你的?对着长辈出口无礼,错了还不认错?”
“我娘亲早死了,没来得及教我这些。何况,我并没有错!”听到对方提及他的娘亲,薛耀溪的心态有些变化,及时出声反驳着。看到孟二老爷那表情后,语气讥讽的说道,“我现在是孤身一人,没有亲人了。至于你们这些自从我娘亲死后就消息了的人,还指望我把你们当成长辈,你们陪吗?”
“你?”孟二老爷指着薛耀溪,被反驳的无话可说。
“好了,老二,你这脾气该改改了,哪有和小辈较真的长辈?”孟大老爷出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对着孟二老爷说了一句,准备和稀泥。刚才他在旁边一直听着薛耀溪的话,知道薛耀溪不可能轻易认他们,称呼该不该都无所谓,只要把接下来的事情办好,就万事大吉了。
“行了,多说无益。之前你们派人告诉我,说我与府里的五小姐有婚约,可是真的?”薛耀溪不准备与这些人继续周旋下去,直接奔着今日的主题,开口问道。
“是啊,确实有婚约,这事还是你娘亲在世时订下的。”听到薛耀溪的问话,孟大老爷开口说道,看了看对方的表情后,这才继续开口,把婚事的由来解释了一遍,“当时你娘亲正好回来,看到刚出生不久的晓瑶,、、、。”
经过孟大老爷的讲述,这婚事可是板上钉钉的,说完之后还拿出了当时彼此留下的证物,可谓是准备充分。若不是薛耀溪提前查过此事,估计今日也会被孟大老爷骗过了。
“不知这婚事,准备什么时候办啊?”孟大老爷说完之后一直观察薛耀溪,看到对方无动于衷后,只好出声询问,有赶鸭子上架之嫌。
“是啊,薛少爷年龄也不小了,如今有了官职,就该成家了,晓瑶那丫头长得也不错,你们二人也算是匹配。”孟四老爷在旁边插了一句。可能是因为庶女的原因,孟四老爷说出的话有些迁就。
孟三老爷抬头看了几眼薛耀溪,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也没有什么立场。估计应是这些人中,最明白的一位了。
“成不成亲,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确定这事不是你们自己编排的?”薛耀溪听完几人的劝说后,这才开口说道。
孟府的几位主子,被薛耀溪的反问又噎着了。没办法,薛耀溪对他们没有畏惧感,且又不是他们的儿子,没必要尊敬对方。何况,这些年他们的所作所为,对薛耀溪没有丝毫的关心,这些做法就注定他们得不到薛耀溪的尊重。
看到几人那脸上扭曲的表情后,薛耀溪继续开始说道,“据我说知,府里的五小姐是庶出,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婚约一事,就连那证物都是假的,那块玉佩是从你们库房里找出来的。昨晚几位的密谈我可都是知道的,我想就不需要我在这里重复一遍了吧?”为了彻底打消他们的念头,薛耀溪有意多说了一句。
“你?”一直处于淡定状态的孟大老爷听完薛耀溪的话后也不淡定了,他没有想到他们的计划全部被薛耀溪看在眼里,就像跳梁小丑似的,被对方耍了一通。
“既然你知道,今日为何还要来府上?”孟三老爷询问了一句,语气中没有被戏耍的不快,只是纯粹的想要知道薛耀溪的想法。
“为了彻底打消你们的念头。”薛耀溪对着孟三老爷回了一句。之后就站起身,对着厅内的几人说道,“我与孟府没有任何关系,之后你们不要在派人去找我。既然你们之前可以做到对我不管不顾十几年,那么以后也可以做到,我的荣辱和贵府没有丝毫的牵连。”
薛耀溪说完之后就往外走去,看在他死去的娘亲的份上,薛耀溪今日才与这些人“好言好语”的断绝了关系。
薛耀溪离开的消息,很快就被等在后院的各位夫人和小姐知道了。大家结伴往前院走去,准备去打听打听些消息。
走到前院客厅,才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些微妙,几位老爷的表情有些不快。孟大夫人最先开口,试探性的询问。
把四位夫人留下,把府里的小姐赶回院落后,孟大老爷这才把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孟大夫人对亲事的告吹,这心里还是有所失望的。得到孟大老爷的嘱咐,四位夫人各自去找自己的女儿嘱咐一遍。一心盼着嫁给薛耀溪的孟晓瑶得知此事后,大哭了一场。没过多久,孟大夫人就被她的亲事订下了,当然这是后话。
到了下午,孟大老爷又把自己的儿子和侄子们叫到了书房,嘱咐了一通,交代他们有机会可以与薛耀溪交好。至此,孟府中关于薛耀溪婚约的事情解决了,可是孟大老爷还是没有放弃拉拢薛耀溪的打算。
孟大老爷为何要如此积极的拉拢薛耀溪呢?那还要从薛耀溪带兵外出训练这事说起。薛耀溪带的那些兵训练一个月的效果后,孟大老爷在兵部也听说了,他认为薛耀溪在带兵这上面有潜能。
如今的边关开始有了动乱,近期发生了好几起小规模的战争,而且有加剧的迹象。平静多年的边关,说不定哪天就爆发了大的战争,到时候带兵打仗的人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若是薛耀溪被派到了战场上,凭借他的才能加官是很容易的,这样的人要提前打好关系。当然这些都是孟大老爷根据在兵部得到的消息后,自己猜测的。关于边关的消息,目前都是保密的,孟大老爷也是意外得知的。
薛耀溪休完假期后,又直接回了军营,继续训练。此次回去,军营中的上司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
秋哥和冬哥二人很快就用完了晚饭,回到书房温习功课。身边少了几个人,总感觉吃饭也没劲,在加上天气越来越冷的缘故,导致整个府里冷冷清清的。
“三少爷、四少爷,这是今天有人送来的书信。”茗烟边说边拿出一封书信。此书信是白天送来的,之后门房那里就交给了茗烟。
“书信?谁的?”秋哥和冬哥对视一眼后,由秋哥开口询问。
“不知道,据门房那里的人描述,送信的人放下信后就离开了,不过对方穿着盔甲。”茗烟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盔甲?”秋哥想到某种可能后,连忙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纸张,打开阅读起来。
看完书信后,秋哥就把它递给了冬哥,自己却坐在那里平复激动的心情。茗烟站在那里,看到秋哥的表情,又察觉到冬哥那一副激动的样子,内心对写信的人充满了好奇,猜不到是谁寄来的书信。
“真的是大哥的书信?”看完书信后的冬哥惊呼了一声,拿着那二张纸看了又看,小声嘀咕着“这字迹到是没有错。”
“嗯,是大哥的字迹。”秋哥理解冬哥内心的心情,在旁边肯定的说道。
“大少爷的书信?”茗烟听到二人的谈话后,也小声的惊讶了一声,想到白天送信人的衣着后,脑袋中的事情总算是串联起来了。
春哥的家书是报平安的,内容很少,除了告知他已经到了边关,适应良好外,其他的话语都是对家里人的思念。嘱咐夏哥、秋哥和冬哥三人在京城要好好的,此时的春哥还不知道夏哥也离开了京城。另外,还特意感谢沈璇,谢谢她给准备的药丸。
“四弟给家里写封信吧,也好让大伯他们少些担心,估计他们心里都念着呢?”秋哥对着那激动非常的冬哥提醒了一句。
“对、对,我这就写信。”冬哥听到秋哥的话后,急忙出声符合。走到桌旁、坐在椅子上,铺开信纸,准备写信,提笔后却又停住了。
“怎么了?”秋哥看到如此的冬哥后,出声询问。
“没事,只是想起二哥了,小妹现在也不再家里。”冬哥语气闷闷的回了一句。
“二哥临走时就说了,他那里不方便寄信,有莫老照顾,咱们也该放心的。大哥还不是因为沾了谨王的光,否则咱们也收不到他的家书!”秋哥在旁边算是劝解了一句。
春哥的这封家书是夹在边关战报里面而来的,到了京城后,谨王派人特意给沈府送过来的。
“也是。”冬哥回了一声,不再纠结夏哥的事情,提笔、专心的开始给沙土村的亲人写信。
见到冬哥的状态后,秋哥起身离开,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今日二人的“温习功课”计划要泡汤了。
茗烟一直跟在秋哥后面,看到秋哥进了书房后,就转身离开,去厨房那里、给秋哥准备沐浴的热水。
吱呀一声,秋哥推开了房门,借着那微弱的月光,走到桌前,把油灯点燃。嗤的一声,油灯的火舌升高些许,之后慢慢降下、恢复平稳,光明点亮了黑暗。
做完这些后,秋哥往屏风后面而去,准备去那里换下衣服。经过床前,才发现床上有些变动,被子被人动了,且凸起了一块,貌似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