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鲤就那么走了。
在确认宋鲤安全离开东城城头之后,朝歌署飞鹰房的谍子也跟着撤离。
东方烁站起身拍拍身上尘土,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窦宇斌双臂环胸,冷哼道:
「东方老弟,你这就不地道了。你刚到冼马关时,我就问你,是哪位大人物能让你动身离开浏阳城。你偏偏故弄玄虚。这下好了,我们两个年龄加起来足足有百岁的老家伙竟让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屁孩给欺负了。」
东方烁双手交叠置于小腹上,只见他缓缓呼气吸气,类似于做一种气功,然后他慢慢道: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若你早知道他是十三年未见踪影的宋煜独子,今天早就在东城城头附近埋伏下死士,等杀了北骊王,好去柔然女帝那里邀功,好让那个婆娘给你封个南院大王的什么当当,最不济也是个和赫连那样的节度令。」
窦宇斌闻言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东方烁用余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继续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点心思我都知道,那个年轻但是聪明至极的北骊王会想不到?我不告诉你,是为了让老哥你不要玩火自焚。」
窦宇斌现在想来竟有些后怕。
「就那个在北骊的没有根基的宋鲤,他能奈我何,这里可是冼马关。」
东方烁摇头无奈道:
「我与那个北骊王有事关至亲的生死大仇,为何我都要低下头来低声下气地与他说话?」
窦宇斌倒是想过这个问题。
「还不是东方老弟向往上爬,这几年隐忍,可能坏在那个矛头小子身上。」
东方烁就像看白痴一样盯着这个比自己年纪稍长的赳赳武夫。
「因为他背后站着李寒山。」
李寒山,这三字,在任何一个北骊人心中都是重若千金的存在。
在平头百姓那里,李寒山近乎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李寒山在,柔然就不会破关进入北骊腹地,只要李寒山在中原王朝就不会小觑北骊。
在老百姓心中,李寒山就是北骊的保护伞,是北骊的根,有李寒山在的北骊和没有李寒山的北骊是绝对不一样的。
而像东方烁和窦宇斌这样的北骊中高层武将更是明白,李寒山就是北骊的无冕之王。
北骊都护府的权力是大魏授予的,但是王梨所执行的一切方略全是出自李寒山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