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妥。”李纯反问道。
“就是,就是你对我太好了些,我这才当几天的妃子,你又是这样赏赐,又是那样恩宠的,现在还直接免去我向太后请安。你的其他妃嫔心里肯定不服气,指不定要说我恃宠而骄……”
她话还没说完,李纯就哈哈的笑了两下。他俊朗的面容因着笑容变得生动明媚起来,恍若消融冰雪的春日阳光般灿烂和煦,一双漂亮的凤眼更是流光溢彩般,让杜仲鸯一时有些发懵。她刚才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明明她是一本正经的说着严肃的事情呀!
“我就是要宠你,就是要对你好,就是要让你千恩万宠集一身,她们说你恃宠而骄又怎么样?随她们说去。”李纯无比自然的说出这话来,杜仲鸯盯着他出了神。
李纯见她表情复杂的模样,忽的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好了,你别顾虑那么多。这是我的后宫,有我护着你,定保你无忧无虞。不是说肚子饿了吗?快点用膳吧。”
杜仲鸯被他这宠溺的动作弄得有些恍惚,她习惯了他那副霸道强硬的态度,如今他这样深情温柔,倒让她很不自在。她甚至不禁暗暗想着,难道他最近被政事给折磨得性格都变好了?
这边刚用完膳,李纯提议下一局棋。徐蝉这边才刚将棋盘摆出来,吐突承璀却忽然来到承欢殿,说是有要事禀告。
李纯皱了皱眉,又将黑子丢回了棋盒之中,表情肃然道,“让他进来。”
吐突承璀很快走了进来,向上座两人行礼后,双手托着一封卷起来的文书,弯腰禀告道,“圣人,西川那边有急报。”
李纯道,“呈上来。”
吐突承璀立刻将那文书递了过去,李纯将文书展开,迅速的浏览了一遍,脸色不禁沉了下来,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道,“好,好一个刘辟,实在是胆大妄为!”
见他发怒,屋内伺候的奴才身子皆是一颤,忙不迭的跪了下来。
杜仲鸯侧过头,无意识的扫了一眼他丢在一旁的文书,虽然有些字遮住了看不见,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算是知晓——这个月初,西川节度使韦皋死了,而这韦皋的心腹刘辟还未经朝廷同意,就自立为节度使。
难怪李纯这般生气,这刘辟如此行为,完全就没将朝廷放在眼中。
杜仲鸯抿着嘴唇,她能刚感受到李纯周身的低气压,面对这种严肃的政事,她一介女流也不好插嘴。
沉默半晌,李纯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他眸光冷冽的吩咐道,“吐突承璀,你快去将宰相杜黄裳、左神策行营节度使高崇文、左庶子李愬召入宫中,于紫宸殿议事。”
吐突承璀连忙应道,“老奴遵命。”说罢,赶紧朝外走去。
李纯也从座榻之上站起身来,他侧过身子看向杜仲鸯,语带愧疚道,“仲鸯,我这有政事要处理,今夜不能陪着你了……”
杜仲鸯也站起身来,很是理解的道,“国事为重。纯郎,你能这般励精图治,勤于政事,我替天下的百姓高兴,他们有一位好皇帝,这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李纯握紧了她的手,眸光微闪,“你早些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杜仲鸯微微颔首,亲自将李纯送到殿外,目送着他的銮驾远去,直到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她这才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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