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内侍的声音响起，阳涅好奇的抬头向前看去只见八匹神俊异常，威风凛凛的天马拉着通体玉白色高约三丈的马车向这边缓缓驶来。

随着马车的前行，赤金色的火焰笼罩了车身，在火焰中隐约可见有凤凰真龙翻腾，有神人仙女在起舞颂唱，站在马车上的人皇和皇后整个人都发着淡淡的金光，直如煌煌大日，圣人出行，高贵威严让人不可直视。

正当阳涅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车上的人皇和皇后的样子时，阳涅身旁的黄玥拉着阳涅和众人一起躬身向人皇的车架行起了礼。

“恭迎帝后。”

众人恭敬的声音齐齐响起。

“众卿免礼。”

人皇威严淡漠的声音传来，众人起身，随后内侍略显尖锐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吉时已到，春祭礼始”，车架继续缓缓向前，文武百官跟在车架后面向着天坛走去……

………………

和阳涅想象中的高大恢宏华美庄严不同，眼前的天坛甚至看起来有点普通。

天坛通体由不知名的黑色玉石建造，坛高约十丈，其下有三十六阶台阶与大地相连，在天坛周围雕刻着人族万民打猎捕鱼，采桑种田，孩童嬉戏，学子读书等生活场景，整个天坛给人的感觉古朴厚重，深刻内敛。

在到达天坛后，阳涅和母亲站定没多久春祭大典就开始了，先是有苍凉厚重的礼乐之音传过来，接着阳涅看见上次天启礼的老者穿着一身华美庄严的长冠服出现在了天坛之上，整个人显得庄重肃穆，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阳涅好像看到老人向他眨了眨眼睛。

“春祭大典，第一步，祭天……”

随着老人的声音响起，只见人皇开始迈步向天坛走去，浩大的祭天文也传入了阳涅的耳中。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明明暗暗，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惟兹何功，孰初作之？斡维焉系，天极焉加？八柱何当，东南何亏？九天之际，安放安属…………”

听着耳边的祭文，阳涅的神情一阵恍惚，隐约间他好像回到了那个鸿蒙初开，人族初生的时代，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人族先祖对着这天地问道，这天地生养了人族，却不给他们安身之法，千千万万人族只能沦为食物，人族先祖不甘的怒问这天地……

感受着脑海中出现的那些画面，阳涅这才对于祭天礼有了深刻的认识。

不同于他所想的为了表达对天地的敬畏与谦卑，祭天礼更多表达的是对于这片生养了人族天地的感激，以及人族对于天地的质问与宣誓，我感谢你生养了我可是我对于自己天生就是食物的命运不甘，如果这是天定的那么我会反抗，我会打破它，人族终将为王，而这天地就是最好的见证者。

在阳涅都没注意的时候，他的眼角淌下了一滴泪，因为痛过所以理解，人族先祖内心的苍凉与无奈，对于天地的质问，对于自身命运的殊死反抗等等这一切都让阳涅感同身受，第一次对于人族这个称呼阳涅有了认同感。

随着祭文的最后一句念出，人皇已经拜了三拜，走过了十二阶台阶，恭敬的在盛有取自大夏不同州郡五色泥土的玉鼎中上了三柱香后，天坛夫子祭酒的声音接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