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然在外面就能听见洗手间内比较克制的呕吐声，握着把手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

等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一瓶矿泉水.

在他进去的那一刻，洗漱台上洗脸的那个人敏锐的抬起了头，那张惨白却依旧好看的要紧的容颜应在镜子中，有些许水滴还没来得及擦，顺着她高高窄窄得鼻梁上渐渐滑落，有些滴在薄唇上，性感的要命.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那双狭长的凤眸似乎像是晕上了一层浓墨.

暗沉的.

压抑的.

细看之下还有几分嘲弄.

莫名的让自己心悸，不自在的推了推眼镜框，笑的温和，将手中的水和怀中的帕子递了过去.

少年慢慢转过身来，眸子似笑非笑的接过东西，仿佛刚才吐的昏天黑地的人根本不是她.

子夜般黑的眸子锐利的扫视他温润如玉的容颜，

他也含笑的看着自己，那双眼中并没有什么恶意.

意外的温顺，没有当日在琴房的诡异病态，视线饶有兴趣落在他的眼镜处.

良久的沉默就在两人之间蔓延着.

直到少年漱完最后一口水，盯着镜子里沈亦然不咸不淡的表情，才缓缓开口.

“故意跟来的?”

不知道是她故意压低嗓子还是嗓子哑了.

声音格外的沙哑，如同深海中海妖浅浅的低喃一样，魅惑人心.

沈亦然镜片后的瞳仁不自觉收缩，这声音像是在撩自己的心一样，让他不自觉想要扑倒眼前这个惊艳而羸弱的少年.

喉结滚动了一下，“有胃病就不该吃海鲜”

他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也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