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继续说完，是因为对面少年的眼泪落了下来.

像是硫酸一样砸在自己心里，逼的他不得不就范.

对面少年的眼睛红的厉害，那双狭长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端是潋滟动人，点点水水流转在眼眶中，似乎浇灭了他天大的怒火.

“对不起，烨哥错了，你别哭”

司徒烨有些慌张的小心翼翼的擦去少年脸上的泪水，墨黑色的眸子满是懊悔和心疼.

这是他在现实中第一次看见她哭，明明是在现实中，却一样让他感觉手足无措.

心疼的将她搂紧怀里，感受到她冰凉的体温，一下子把人抱起，走回公寓.

而司奺华则是搂着他的脖子，脸放在他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那双泛着水光的凤眸张了又阖，阖了又长，湿漉漉的睫毛弯曲，衬的里面的眼瞳更加漂亮，却又格外黯淡.

脑海中浮现的一直是他们离开的背影，似乎与上一世的重合.

原来，自己永远是被抛弃的.

整整十八年，沐奺对赫柏死心塌地了十八年.

沐南对沐奺死心塌地了十年.

不曾改变，不曾后悔，不曾抱怨.

公寓内

司徒烨将少年放在床上，将行李箱里的药箱拿出来.

看了看她膝盖上瘆人的伤口，和脚底板被石头刮的血丝，忍不住皱起了眉.

心底的烦躁又一次涌了出来，却还是表面心平气和的给少年处理伤口.

将她睡裤坏损的部分剪掉，露出雪白笔直的小腿，

床上人的皮肤很好，在光芒明暗的光影下，有种玉石的温润.

多美的一双腿，却被膝盖上张牙舞爪的伤口毁坏了.

司徒烨半跪着，眸色认真的将棉签粘上酒精，轻轻的将伤口处的石沙剥开，由于太过紧张，导致他的手微颤.

等弄完伤口的时候，司徒烨自己紧张的就是一头大汗，抬了抬头.

看见少年的眼尾依旧恢复了正常，她的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司徒烨在看她都不知道.

“睡觉”

司徒烨捏了捏少年白腻的小脸，让她回过神来.

温柔的将她眼前的碎发拨弄到后面去，露出干干净净的额头，和那双极为漂亮的眼眸.

他望着那双如子夜般深沉的眼眸，眸子中透出难掩的几分怜惜和深情.

“小司，说不出口的事就别说了

烨哥，也没那么想知道”

如果真如梦境中的那般残忍的真相，那么烨哥，宁愿自己不知道.

因为烨哥受不了你受了那么多苦，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司奺华看着他.

依旧是那个妖孽俊美，眉目俊朗的样子，但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中却溢出了许多温柔怜惜，冷硬得轮廓也因此柔和起来，显得格外温暖.

与以前咄咄逼人的他形同陌路.

他说的对了，不是不想说，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