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知府衙门书房之中,李知府对着面前的师爷,拿着手中几页纸,急赤白脸吼着:“好你个王明洋,本官视你为心腹,你怎敢如此加害本官?”
师爷莫名其妙接过几页纸,看了看大惊失色:“大人,从何得来?”
李知府冷笑道:“从何得来,你不知道?——你怎么也没想到,陆大人会把它又交给本官吧。”
师爷急道:“此合同小人一直保存在暗房之类,从无视人!也许是汇丰银行那份流传出去了,也未可知?还请大人明鉴!”
李知府想了想,也有这个可能,吩咐人前往汇丰银行查询,同时命人带着师爷前去取他手中那份合同。
不多时,师爷苦着脸回来,手下兵丁禀报道:“大人,没有发现合同。”
李知府冷若冰霜,极力压制脾气,等待着去银行那拨人回来。同时师爷也在心里祈祷那波人一定要带来“好消息”,不然他真就百口莫辩了。书房之中的气氛就如暴风雨前的宁静,格外沉重。
又等了一会儿,兵丁回来了,禀报道:“启禀大人,汇丰银行之类,资料保存完好,并无遗失....”
师爷急了,跳出来道:“大胆贼子,你敢污蔑与我,快说你是受何人指使,谎报消息。来人给我拖出去,重打四十!”
李知府阻止了其余兵丁行动,冷冷问道:“你可是亲眼得见!”
兵丁心中愤怒,但师爷的身份摆在那儿,平时都是敢怒不敢言。可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老子辛辛苦苦办公,什么玩意儿就重大四十,你这是要老子命呀。
“启禀大人,小人与众位兄弟一起亲眼得见,愿意拿身家性命担保,此事千真万确。请大人明鉴!”
“贼子害我.....”
“住口!”李知府大吼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来人,将他重责八十,打入大牢!”
“是!”
跪着的兵丁,拔地而起,不由分说压着师爷出门而去,就在书房之外行刑,先两棒子打在师爷嘴上,令他说不出话来。然后按在春凳之上,手上力道无半分留情。
李知府坐于房中,喝着茶,听着师爷的惨叫,很是解气。
黄捕头满头是汗,对挨打的师爷视而不见,慌慌张张跑进了书房,禀报道:“启禀大人,小人收到消息,全济南府各个县城之中,于今日清晨开始,有人设立粥棚赈济灾民。”
李知府轻轻哦了一声,高兴问道:“是哪位善人做此善事?给本官说说,此间事了,本官一定嘉奖于他!”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赈济灾民,对他这个最高行政长官,当然是好事一件。
黄捕头面色古怪道:“正是大人您。”
李知府正在喝茶,闻言一口喷出,大惊道:“你说什么?”
黄捕头禀报道:“小人得知,各地粥棚皆是以大人体恤治下百姓顾开仓放粮的名义开设。”
李知府放下茶杯,有些摸不着头脑。隐隐察觉不对,但是哪儿不对,又想不明白。
正在这时。
门外又跑进一兵丁,大声禀报道:“启禀大人,按察使车驾以至城外十里!”
李知府顾不得想粥棚的事了,连忙起身,大声吩咐道:“速速摆驾迎接。”
正午时分。
济南城中官员,陪同着一身官服的陆大人,一路谈笑风生走入城中。
陆大人指着不远处一处扯着标语的粥棚,对身后李知府意味深长问道:“李大人真是爱名如子,库中无粮,还能想方设法赈济灾民,真是令本官钦佩不已呀!”
李知府面色有些迷茫,不过还是谦虚道:“大人谬赞了!”
陆大人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往城中走去。身后官员却交头接耳起来:
“王大人,库房还有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