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她如此强的求知欲,风霄龙只好道:“赚取一定的酬劳。”
锦罗还是觉着奇怪:“客人为何不自己押送货物,或是大活人呢?”
一边废话一边想,卿公度,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终于,风霄龙失去了耐性,也发现了她的套路,冷笑:“苏小姐,你在拖延时间对么,我说了,我并无恶意,只是为季舒澜传个话,他想见你。”
又是阴魂不散的季舒澜,锦罗偏头看他,讥讽的笑问:“你是……保媒拉纤的?”
风霄龙一怔,面有赧色:“苏小姐何出此言?我风霄龙算不得什么人物,也是个大丈夫。”
锦罗向他挑挑眉,表示怀疑:“我是有夫之妇,季舒澜是有妇之夫,他想见我,很是不该,风大侠替他传话,说您是保媒拉纤已经抬举您,其实您就是西门庆他干妈王婆一类的人。”
风霄龙脸上挂不住了,道:“我是季舒澜的好友,他病重行动不便,请我替他捎个话而已,没见过你这种嘴巴歹毒的女人。”
锦罗哼哼一声冷笑:“我嘴巴毒,也毒不过你们的用心。”
风霄龙哪里知道她和季舒澜之间的恩怨,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告辞。”
话已带到,懒得聒噪。
锦罗看着他大步流星的向游廊处走,笑道:“飞檐走壁,不过是蟊贼一流。”
风霄龙自尊心一刺,停住脚步:“好,我就走正门给你看。”
锦罗又道:“不敢从正门入,却从正门出,不过是想浑水摸鱼。”
风霄龙又停下,突然不知自己该怎么离开了。
耳听那些给管家沈时明叫去的丫头仆妇们归来的脚步声,锦罗不想其他人看见这一幕,忙唤月牙儿:“还不赶紧喊有刺客。”
月牙儿刚想开口,就见风霄龙嗖的射了出去,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
离开王府,风霄龙没有直接去威远镖局,而是又往酒楼去坐了,自斟自饮,扪心自问,我堂堂的风大侠,堂堂的七尺男儿,今日竟栽在一个小女人手中,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气是真气,却又想笑,笑世上竟有这样铁齿铜牙之女人,真真甘拜下风,也算是长了见识。
吃了一会子酒,发一会子呆,气一阵笑一阵,然后便去了威远镖局,见季舒澜还躺在床上,那样子,真是病得不轻。
他回来,季舒澜挣扎爬起:“风兄,如何?”
风霄龙双手往下按了按,简单道:“话已带到,你别乱动。”
季舒澜非常高兴,无力的重又躺下:“有没有告诉她还去御丰酒楼?”
风霄龙一愣:“你只让我问她能不能再见一面,并无说在何处见面。”
季舒澜呼的坐起,随即一拍大腿:“这都怪我,是我病糊涂了,不告诉她约在何处,她又在哪里等我呢,哎呀,你瞧我这记性,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见其懊恼不已状,风霄龙再想想锦罗和月牙儿的交谈,沉吟下,狐疑的问:“那位苏小姐,真的会见你?”
季舒澜倒是胸有成竹:“当然会,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不过这事还得麻烦风兄再跑一趟,告诉她明日午时,我在御丰酒楼等她。”
想起锦罗那刻薄的言语,风霄龙有些不十分情愿的样子:“你们的事,我不好一再插手。”
季舒澜道:“风兄只是在帮我而已。”
风霄龙婉拒着:“我已经帮了你一次。”
季舒澜立即道:“所以不差再帮一次。”
风霄龙犹豫着:“我是个大男人,又不是保媒拉纤的。”
季舒澜不妨他说出这种话,见他态度坚决,默了默,突然又剧烈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道:“我也知道王府不好入,卿公度那个人也不好惹,所以,所以就勉为其难吧”
风霄龙本不是因为这个,看着他病入膏肓,一副死不瞑目状,叹了声,无奈道:“那就再帮你一次。”
季舒澜大喜过望,又是伏在榻上大礼感谢。
于是,风霄龙又潜入王府,还想着这时辰锦罗会不会已经就寝,也想着即使锦罗没有就寝,倘或卿公度在家,他也不会贸然出现,倒不是怕卿公度,而是不想给谁误会。
碰巧,宫中出了些事,卿公度和卿寒山父子都没有回家,锦罗坐在灯下看书,静静的等候卿公度,看着看着,身心完全陷入书中的情节不能自拔,没理会方才房门那声轻微的响,也没料到风霄龙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她还以为是月牙儿,手一伸:“茶。”
风霄龙愣了愣,转头看桌子上有茶杯,就过去端给了她。
锦罗抿了口茶,手再一伸。
风霄龙领会她的意思,于是接过茶杯放在她旁边的小几上。
锦罗继续看书,书中的故事太感人,讲的是一对男女,因为男方家遭变故,从而家道中落,女方的父母嫌贫爱富,悔弃前盟,从而拆散了这对鸳鸯,然后那贞烈的女子投河而殉情,而那男人听说后也撞石殉了那女子。
锦罗看完最后一页,感叹:“你说这两个人傻不傻,换成是我……”
一抬头,面前的月牙儿怎么高了壮了黑了还蓄起胡须了?等回过神明白是怎么回事,合上书道:“月牙儿,你这丫头,我说过,别信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看看,胡乱吃补药说什么能生毛发,这下倒好,头发是生出来了,却长错了地方,怎么都长到脸上呢。”
她说着起身走过去,抬手默默风霄龙脸上的络腮胡子。
风霄龙只感觉脸上痒痒的,那痒像一条小虫子,从脸上一直爬到心里,心里于是也痒痒的,继而周身都痒痒的,接着呼吸错了频率。
正僵硬,锦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扼住他的咽喉,身高不够,踮起脚尖凑。
风霄龙终于知道落入这小女子的圈套,一动不动,轻笑:“以你,想杀我?”
锦罗仰头看着他,柔声细气道:“君不知,杀人不一定会功夫么。”
言罢,指甲狠狠抠了下去。
风霄龙顿觉皮肤刺痛,往后一躲,再摸摸脖子,竟然出血了,怒道:“你这女人,我只是替季舒澜传话,你却想杀我,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女人,我只是替季舒澜传个话。”
锦罗洋洋得意:“世上不仅有我这样的女人,还有潘金莲那样的女人,怪只怪阁下孤陋寡闻,说来我也是孤陋寡闻呢,不知道这世上除了有王婆,还有你这种干着王婆勾当的男人。”
风霄龙腾的红了脸,羞臊难当,疲于解释,只道:“我是季舒澜的朋友,所以帮他传个话,他告诉你,明日晌午在御丰酒楼等你。”
锦罗哼了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季舒澜为友的,都不是好东西,我也不会去什么御丰酒楼。”
风霄龙扭头就走:“话我已经带到,去不去那是你的事,告辞。”
大步流星,腾腾出门,不想一出门刚好撞见了卿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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