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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真定县最大的酒肆——风雨楼已经人满为患,两层的酒肆中,上上下下都坐满了人,酒肆里的伙计、小二已经满的满头大汗,跑来跑去;而最近半个时辰,风雨楼后厨升起的炊烟也没停过。
二层楼上的主位,坐着的是梁强、梁伟还有他们的儿子梁深与梁恕,以及他们手下的部将,风雨楼这时已成了真定县最热闹的场所,就是市集,虽然来往人多,但此时也不如它,因为这里面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决非市集那种买卖地所能及。
而今夜的风雨楼的主角,无疑就是立下那惨无人道的大功劳,又被父亲视为掌中宝的梁深和其堂弟梁恕。
“来来来,大家一起敬深儿和恕儿一杯!”酒桌上,梁伟红光满面,大笑着举杯,吆喝道。
一层楼的人纷纷起身,向着梁深和梁恕举杯庆贺,梁深和梁海也是眉色飞舞,急忙起身回敬。
敬酒毕,一众人坐下来时,梁强重重的拍着梁深和梁恕的肩膀,笑道:“吾儿总算长成了,恕儿也了不起,跟上了步伐,虎父无犬子,你们俩,真不愧是我和二弟的儿子。”
梁强自卖自夸着,但一众人也没一个觉得别扭,连连叫好。
梁深勾住梁恕的肩膀,笑道:“父亲哪里的话,父亲和叔父都交待过,让我和恕弟不可内斗,要做一世好兄弟,我们当然遵守,说起来,还是父亲和叔父教导有方。”
“哈哈哈!吾儿有出息。”梁强得意忘形,“这下,你们可不止是立了大功,更是将霍家那几个丫头和小子,还有张虎那小子都杀了灭口,呵呵!加上这大功,霍家那三兄弟和张横那厮,可再也斗不过我们啦!”
“那是当然,霍家那三兄弟还讲些什么底线和道义,能成什么事?张横那厮更是优柔寡断,这下他们儿子都死了,如断了一臂;我们回去后,大贤良师也只当霍家和张家那几个孩子死于乱军之中,霍家三兄弟和张横想报仇也不知找谁!还不得哭死?郁郁而终?”梁伟笑着应和道。
“是极!是极!”
……
风雨楼对面的一家小酒肆中,王浩和霍逍、公孙璃还有堵燕等一行人正靠窗坐着,时不时看向对面。
他们所在的小酒肆也是在风雨楼名下,不过因风雨楼今天繁忙,便将其名下的几家分店里的伙计,厨子全部调到风雨楼帮忙去了。
所以即便如堵燕这等身份,真定县的地头老大,来这里竟也只能自己斟酒喝,菜更是没人炒。
“妈的,梁家那几个家伙真是欺人太甚了,还有那老东西,竟敢把我们先前订下的酒宴取消!”于毒骂骂咧咧,骂了梁家四人,又骂了风雨楼老板好一稍。
“商人一向最是现实,而且他也是身不由己,咱们不是也没多说什么么,算了吧!那老板为表歉意,不也是说日后加倍补偿回来么?而且,今天咱们喝多少酒,他都免费送。
不过,哼!不过还真是气人,俗话说‘强宾不压主’,梁家那几人确实让人难以忍受,若不是咱们发誓不对同教中人下杀手,岂容他们这般猖狂?”郭大贤默默喝着酒,自问自答。
街对面一屋子人的欢声笑语,不时的集体碰杯,以及梁家两对父子的高谈阔论,时不时传来,让于毒等人怒火更盛。
“那些人阴狠毒辣,对同教中人能下此毒手,为了利益和权势不择手段,他们没有什么底线的。”
堵燕倒是一脸平常,轻笑了一声,回头问道:“王兄弟、霍兄弟,你们真的要动手么?我可不止一次与你们说了吧?不急于一时,而且现在,风雨楼内,梁家那几人和其手下军士就有二百来人,这条街上还有其手下骑兵时不时巡逻,我估计,就这条街上,他明面上和藏着的人马,加起来至少有五六百,外围更是有数千兵马驻扎,你们区区八百人,就是杀了梁家四个领头的,又能全身而退么?”
霍逍垂着头,并不说话,身边放着一杆三尖两刃刀,身后坐着的,也是其侍从、亲兵,个个都是眼露红光,沉默不语。
“呵呵!哪有如何,且不说此等大仇不得不报,堵将军,你放心,我们定能全身而退。”王浩沉阴着脸,不以为然的道。
他可有十足把握,现在有张飞和赵云两人在,岂怕他区区几千人马?赵云冲阵能力之强,当今世上已罕有其匹,大战长坂坡,在曹操五千虎豹骑中杀了个七进七出,毫发无损,而且还救了个阿斗;尽管主要原因还是曹操惜才放水,但也足见其能。
张飞更是单骑断桥据水,一嗓子吓退曹操,关羽称张飞百万军中去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就算是夸张,但能让关羽佩服的,哪个不是顶尖人才?
“哦?这么有把握?”堵燕有些不可思议,“既然如此,那我也放心与你说了,只要你们能杀出这条街,那我定能保你们完好无损的出真定县。”
王浩神色一动,随即恢复如常,笑道:“多谢了,大恩不敢忘,容日后报答。”
“哪里?不必客气,主要还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了,我实在看不过眼!”堵燕笑道。
“哼!好罢!你说是就是。”王浩冷哼一声,挂紧了腰中追魂宝剑,说道:“兄弟,时候不早了,行动吧!”
王浩话音未落,一道凌厉凶狠的气势,从霍逍身上涌出,一道厉风刮过众人的脸颊,再看时。
“叮!”
霍逍已笔直的立于街道中央,将兵器往地上一立,碎了两块地砖。
霍逍这杆三尖两刃刀,本来就有二十四斤重,加上此时他处于疯狂的状态,力气更胜以往,是以一击之下,脚下的地砖承受不住。
他仰头看向风雨楼上,扬声暴喝:“梁家的四个混蛋,敢出来与我一战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