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想知道的是,自家公子是不是在这树上见了什么人。但她不敢,也不能张口问。
商景昀“不累。我原想着在上面睡一觉来着,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自然是担心公子闯进去,看到自己的真身。这种真实的想法只能在心里转转,嘴里说出来的只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外面蚊虫多,景一担心公子被咬。”
虽说知道自家小厮不过是寻了个借口来应对自己,商景昀依然很高兴“所以,你便出来陪我一起喂蚊子了?”
程雪宜忙道“身为公子的小厮,自当为公子分忧解难。”
她话音才刚刚落下,便不知打哪冒出只蚊子在她的耳边嗡嗡直叫。
商景昀显然也听到蚊子的动静了,颇有些哭笑不得“景一,要不改明儿咱改个名得了。”
程雪宜正精神紧张的关注的蚊子的动静准备一举将其歼灭,听到自家公子话想也没想,直接问道“为什么?”
问完,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自家公子为什么会生出要替自己改名的原因。
果然她的“为什么”才问出去,商景昀便道“你这张嘴好的不灵坏的,才说来蚊子便来蚊子,纯是属乌鸦的!”
程雪宜“那好吧,景一以后便叫乌鸦了。”
商景昀道“那我以后不是成了鸦王了!”
“……”程雪宜不是太明白自家公子的脑回路。
商景昀“乌鸦的王爷,可不就是鸦王了。”
听起来竟然很有道理,程雪宜无力反驳。
商景昀似乎觉得鸦王的叫法很有趣,道“景一,叫声鸦王听听。”
“鸦王!”
商景昀纠正她“应该叫鸦王殿下。”
“为什么不是陛下,鸦王应该是乌鸦里面地位最高,相当于当今圣上一样的存在吧?”
程雪宜说的有理有据,商景昀却不买帐。
“管你这一只就头大的了,别的我可没精力去管。”
程雪宜不服,忍不住同他家公子道“景一哪里做的不好,公子指出来,景一一定改。”
商景昀竖起中指挡在嘴间“嘘”
程雪宜噤声,马上就听到了蚊子的嗡嗡声,不是一只,是几只,她忙沈着自家公子摒气屏息,然后出手。
商景昀的手还没打到她的身上,她的手先打到了商景昀护住她肩头的手上。
“啪”
声音亮,吓了程雪宜一跳‘那个,有蚊子’她蜷起手指将掌心的蚊子拿给自家公子看。
光线暗沉沉的,看人的五官都模模糊糊的不真切,更何况一只蚊子。
商景昀丢下自己指尖的蚊子,伸手在程雪宜的掌心里摸了摸。
程雪宜掌心里的蚊子显然已经饱餐一顿了,可以摸到明显的粘腻。
“走回屋”。
程雪宜“……”
商景昀搭在她肩头的手臂直接下滑,落在她的腰间。
‘搂紧了。’他话音尚未落下便带着程雪宜从树上跃到了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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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蜡烛还燃着,商景昀将程雪宜的手拉到烛火前,果然在她的掌心里发现一滴鲜亮的血痕。
‘叮你哪了?’
面对自家公子的关切,程雪宜忍不住好奇“公子怎么就断定这蚊子肚子里是景一的血呢?”
商景昀丢给她一个,因为你傻的眼神,拿出帕子一面帮她擦掌心的血迹,一面道“因为我血冷,蚊子不喜欢。”
程雪宜不相信,自家公子的体温明明比自己还要高来着,血怎么可能是冷的。
商景昀讲了个笑话却没人捧场,颇有些知音难觅的落寂。
程雪宜突然想到不知打哪天过的一冷知识,蚊子是不吸冷血动物的血的。
通常意义上的冷血动物多指蛇!
哪有人主动把自己给比喻成蛇的!
程雪宜不明白自家公子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才会自嘲似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反正她是有些心疼的。
正常人,谁想当个冷血动物呢?
“公子净逗景一,景一的血比公子还凉呢,蚊子怎么还扒着景一不放!”
商景昀“因为你温软可欺呗。”
怕不是在说蚊子,是在说公子你自己吧?
程雪宜在心底里冲自家公子翻了个白眼,不想接这个话茬“时辰不早了,景一服侍公子睡下吧。”
“不了,我刚问过府里的下人了,边上的屋子里也常做客房用,里面的被褥都是新的,我去那睡就好。”
他所谓的边上的屋子便是院子里的厢房。若是遇着突发状况很方便两下照顾。
说来也怪,从凉城出来的这一路上,程雪宜便一直在为自己与自家公子分屋而睡而努力。
今儿她家公子主动提出要与她分居,她的心里竟然没有梦想的终成真的喜悦,反而有种她不想承认的失落。
商景昀挑眉“怎么,舍不得你家公子我啦?”
程雪宜“……不是,哪有小厮睡正房,公了睡偏房的道理,还是景一过去吧。”
‘那也行。’
商景昀答应的很痛快。
左右两间房都在一个院子,谁睡正房,谁睡偏房,于他而言并重要,重要的是今晚一定不能跟自家小厮睡在一起了。
程雪宜显然没想到自家公子答应的这么痛快,这实在与他平日里的作风不太符合,她愣了一下。
“景一这就服侍公子洗漱更衣。”
商景昀下意识的理了下自己的衣摆。
因为树上坐的太近引起的反应还没有消除,他张口便拒绝了程雪宜服侍自己。
“我自己来就好,你下去睡觉去吧。”
平日里商景昀也时常不让程雪宜服侍,程雪宜也就没有多想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