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昀同见青姑娘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对自家小厮伸出禄山之爪还不算,现在直接当着自己的面把人往屋里拐。
虽说心里清楚青姑娘并不会对自家小厮不利,也不会对她起什么别样的心思,心里还是对自家小厮的大意感到郁闷,恼火。
他伸手一把捉住了程雪宜的腕子,青姑娘停下步子,偏着头看了商景昀一眼,转头对着程雪宜道“有人吃醋了!”
程雪宜被她这么一说,立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真想同青姑娘解释自己与自家公子不是她想的那么一回事。可是话到嘴边,对上自家公子不怎么和善的眼神,也不知怎么的就怯了,解释的话连个滚都没打便直接被憋了回去,只能呵笑以对。
“呵呵”
青姑娘了然的点了点头“理解,理解。”
理解?
姑娘,你倒底理解什么了?
程雪宜差点就要问出口。
“景一脸皮薄,青姑娘便不要逗弄她了。”
商景昀开口替自家小厮求情,但落到程雪宜的耳朵里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青姑娘转头对着程雪宜道“原来你叫景一啊?”
……合着她那么亲热,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程雪宜有些意外。
青姑娘又道“是公子给你取的名字吧?”
“嗯”
“公子还真是体贴呢!”
程雪宜不明白景一这个名字怎么跟公子的体贴扯上关系了。
她忍不住望着青姑娘,想从她的口里问问自己的名字可有什么讲究。
青姑娘侧头望着程雪宜,笑意温柔“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说?”
程雪宜点头。
“因为呀……”
“青姑娘再不进去,景一可就累的没精力听你白话了!”
商景昀突然的话打断了青姑娘的话,
青姑娘一拍大腿,一脸歉意的同程雪宜陪罪道“哦,看我这记性,菜还在灶边热着呢。我这就去瞧瞧,可千万别糊了。”
说完,她便火急火燎的进了客栈大堂又穿了过去。
程雪宜眼见着青姑娘的反应,不由的怀疑起自己的名字里可是隐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心里有事,步子便不觉的顿了下,商景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青姑娘是江湖女子,不拘小节,随心所欲,这么着急的跑了肯定是灶上又弄什么东西,刚刚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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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炒豆,带骨鲍螺。蒸鲜鱼,炒时蔬,什锦合菜,脍鱼丝,羹汤粥饭,水蒸糕。
若不是亲眼所见,程雪宜很难相信这满桌的吃食都是出于青姑娘这个美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之手。
不过想想也是。
这里是大昭,并不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那个烧壶热水便能吃上速食,动动手指便有饭菜送上门的时代。
下得厨房,出得厅堂,在这里是还身为女子的硬性规定。
“来尝尝姐姐的手艺。”
一朵润白的,形似塔尖,瞧着便极为美味的鲍螺落到了程雪宜面前的碗里。
程雪宜早就从某部后世的禁书里听过鲍螺酥的大名,只是圄于条件所限,重生三年之久她也没机会尝到据说是人间至味的东西。
小心翼翼的夹起鲍螺酥放入口中,舌尖瞬间感受到了最上等的丝绸的柔腻,香甜的奶香弥漫口开的一刹,程雪宜忍不住舔了舔唇。
春姑娘瞧了她的反应,眉眼里带了笑的问她“味道怎么样?”
程雪宜一脸惊喜“太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点。’
春姑娘就像个宠爱孩子的长辈,直接将装着带骨鲍螺的碟子推到程雪宜的近前不算,还特意夹起一颗往她的饭碗里放。
程雪宜夹起碗里的鲍螺正要放进嘴时在,面前的装着鲍螺的碟子被商景昀顺手扯到了他的近前。
“吃太多甜食,该吃不下饭了。”
听了他的话,程雪宜筷子上的鲍螺酥放嘴里也不是,放碗里也不是。
‘别听公子的”春姑娘道“一颗两颗的也占不了什么地方。’
有了春姑娘的话,程雪宜便理直气壮的把筷头上的鲍螺放进了嘴里。
商景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等着自家小厮把嘴里的鲍螺咽下,将一箸鱼脸肉送了过去。
“尝尝春姑娘最拿手的蒸鲜鱼。”
边上一直等着跟商景昀碰杯斗酒的黑铁塔发现自已的四弟眼里只有他的小厮,根本就不搭理自己。
他郁闷的看了春姑娘一眼,道“若不是借你们的光,我都有半年没吃过春姑娘做的鱼了。”
春姑娘伸筷子去夹鱼尾,嘴里呛道“你是没手,还是没脚啊?”
黑铁塔的气势立时弱了下去“我那不是做的没你做的好吃吗?”
“鳞都刮不净,好吃能怪呢!”
春姑娘嘴里唠骚着,手里的筷子拐了个弯,上面夹着的鱼尾巴便落到了黑铁塔的碗里。
黑铁塔瞳孔猛然放大,有些不能置信从鱼鱼上收回视线看向风淡云轻的春姑娘。
春姑娘被他盯的不好意思,悄悄的瞄了眼程雪宜,正好捕见程雪宜飞快的低下头的画面。
心里突然有些羞恼,不客气的问黑铁塔“吃不吃?”
“吃,吃”
黑铁塔夹起鱼尾就往嘴里塞,那样子活似筷子上夹的是什么天地至宝生怕别人来似的。
蒸出来的鱼尾上基本上没什么肉,用来吮味挺好,用来嚼只能嚼出一嘴的骨头渣子。
黑铁塔却像在嚼什么人间至味似的,迟迟不肯把嘴里的骨头渣子吐出来。
程雪宜瞧着黑铁塔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暗叹春姑娘魅力大。
商景昀早就见怪不怪,专心的择着鱼刺。
春姑娘瞧着黑铁塔那付样子,心里又想笑,又生恼,忍不住嗔了黑铁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