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程雪宜的定力不如自家公子,她率先开口打破了空气里越来越浓厚的诡异暧昧的气息“景一没有恶意的。”
商景昀捉着她的手放到了身前,侧头望着她“我知道”
即然知道,为什么还不松手啊!
程雪宜没有张口,但她的眼神里明明晃晃的传达着她心里的郁闷。
商景昀望着他,深邃而亮的眸内突然有笑一闪而过,快的令程雪宜心生警醒。
“三文钱”
商景昀突然将脸凑近到程雪宜的眼前,程雪宜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左右他是个美男,自己也不算吃亏。
她心里自我安慰着,却并不足以压下快擂鼓的心跳。
商景昀的视线从自家小厮颤动的眼睫,落到她紧抿的,只余了一点唇色在外面的唇上,最后落到她被自己攥在手心的手上。
自着两人的手往下看,正好可以看到她急喘一样起伏的胸口。
明明都快吓破胆了,还要硬撑着。
笑意自他的眼角浮起,溢开,扯起了他的唇角,他笑着低下头,以唇就手,发生“啵”的一声响,然后抬起眼,望向自家小厮。
程雪宜惊异的瞪大了眼,刚好对上自家公子带着促狭的注视,她的脸刷的就红了。
慌乱的低头,根本就不敢与商景昀对视,更不敢开口同他确认他刚刚的举动是否已经平了三文钱的帐。
商景昀满意盯着自家小厮红若朝霞的脸看了会,才松开了她的手,抬手摸了摸鼻子“好香”
他一声感叹就如同打开了什么开关,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浓郁的饭菜香气便如同冲破了闸门的洪水自窗缝涌入,瞬间将两个人都包裹一内。
程雪宜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一脸的惊喜‘有肉’
商景昀“那你还不快去要些洗脸水上来。”
“是”
程雪宜应完刚要走,商景昀又叫住了她“以后不用这么正式。”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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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客栈虽然无客,开门迎客的时间却很早。
商景昀知道自家小厮喜欢坐在店里看路人,便将早饭的地点定在了客栈的大堂。
太阳尚未完全生升,空气里仍余留着积攒了一夜的湿凉之气,扑在脸上便是一个激灵。
程雪宜忍不缩了下肩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便递到了她的面前。
氤氲的水汽后是商景昀透着关切的深邃眼眸。她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努力挤着笑接过杯子,却是不敢去看自家公子的眼“多谢公子体恤,只是这种事情怎么好让公子动手,还是让景一自己来吧。”
“我说过,以后由我来宠你!”
捧着杯子的手一顿,心漏了半拍,程雪宜头皮麻的她连正常的思维的都没有法维持,勉强发出一声轻轻的,弱弱的“嗯”便掩饰性的端起杯子去喝里面的水。
商景昀想要阻止她已经来不及,只能眼见着她苦着一脸,张着嘴的嘶气。
见了她的样子,忍不住道“烫秃噜皮了吧?张嘴,让我看看!”
皮都掉了,看也是白看。
程雪宜实在不想当着自家公子的面张嘴吐舌头,无关什么见得人,见不得人的想法,实是那样子太蠢了。
“景一没事”她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风淡云轻。
商景昀自然是不相信她,也不会同意她,嘴里道“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刚刚怎么那么就那么猴急呢?挺大个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唠叨的话从商景昀那张形状美好的双唇里涌出来,顺畅无比的预示了程雪宜以后的悲催前景。
她实在没想到,自家公子所谓的痴迷宠爱,是通过唠叨来表现出来的。
如果早知今日,她一定坚持做一个被宠爱的侍者,而不是一个把自家公子迷昏了头的祸水。
商景昀平日里发劳骚的机会儿不多,好容易逮着一个,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程雪宜听头晕脑涨,昏昏欲睡,瞧的商景昀极不满意。
“景一”
他声音严厉,程雪宜连忙收起心不在焉的思绪,道“公子,景一在听。”
“那你说说,我刚刚都说了什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烫破嘴皮子!’
自己哩哩啰啰的说了一大通,到了自家小厮的嘴里成了一句俗语,自己还不能说她说的不对。商景昀实在无话可说,只能说了句“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又来!
程雪宜实在是对自家公子的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半点的新鲜感了,她道‘景一记得,以后一定不再喝烫嘴皮子的水。’
“嗯”商景昀点了点头“嘴皮子挺利索,看来是没事了!”
“……”
不过是掉层皮而矣,能严重到哪里去。
可纵使嘴里秃噜皮不是多严重的伤,也没有几个会为了测试伤的轻重故意逗弄着人说一堆的话吧?
程雪宜对于自家公子的观点实在无语,便干脆借着低头晃杯子晾里的水,不接话了。
两下无言,客栈伙计便在这时候把主仆二人的早饭端了上来。
浸染着岁月苍桑的木托盘上,一只羊头威然而立,惊得程雪宜瞪大了眼,有些不能相信的指着它,问伙计“小二哥,这个不会就是你家老太爷的拿手好菜白羊头肉吧?”
伙计一边拿托盘上里的东西往桌子上摆,一边道‘两位真是好口福,昨个我一提两位想吃白羊头肉,小人的太爷爷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这不就是白水煮羊头吗?
程雪宜心下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没忍心揭穿伙计的说辞,纠正他关于白羊头肉不是自已与自家公子提的请求的事。
伙计的托盘上不只有白水煮的羊头,还有小菜,米粥,和装着各种调料的碟子。
他只把米饭与小菜摆到桌上,便直起了身体。
程雪宜突有所感,忍不住的望向后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