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昀的问话直指核心,好在程雪宜在编借口时便想到了这一点,是以她没有犹豫,直接道“解释起来太麻烦。景一便想着偷个懒!”
她有些低着头,觑着自家公子的脸色,看起来怯生生的。
商景昀看了她一会儿,即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一时间屋内又归于静寂,静的可有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程雪宜越绷越紧,终于忍不住想要打破这令人不自在的静寂。
“那个……”
商景昀抬眼看向她,眼神认真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程雪宜被自家公子瞧的心虚,眼神乱瞟时扫见那盒贵的令人泣血的胭脂顺口便来了句“公子的心上人在京城吗?”
商景昀“你想知道?”
“呃,景一只是随口问问!”
“不在。”
“哦”
当真只是随口问问,程雪宜随口的应了声之后便没了下文。
商景昀的眸色越来越阴,突然伸手拿过胭脂盒,盖上盖子,直接递向程雪宜。
手净白如玉,胭脂盒凝润如脂,两下放在一处便如玉雕一般美好纯净。程雪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随后抬头看向手的主人。
“拿着”
商景昀说的干净利索的完全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程雪宜的唇角僵硬的抽了抽“公子,这太贵重了!”
商景昀不悦的皱眉“不过是个小玩意,让你收,你便收着,哪来这些废话。”
见自家小厮还在犹豫,他又忍不住催道“拿着,上面都是你的口水了,除了你,还有谁能用?”
听着自家公子抱怨,心虚的程雪宜只得从自家公子的手中接过了胭脂胭脂盒,谢过他的赏赐。
商景昀看着她‘真要感谢,便找个机会让我看看这胭脂涂在你脸上的是什么效果,也好叫我知道我这十三两三钱的银子花的冤不冤!’
程雪宜的脸上陪着笑,心下暗下了决心,一定得寻机会把这盒麻烦的胭脂给处理掉。
商景昀望着自家自以为心思深沉,实则往往在不经意间就把心思带到脸上的为的小厮,提醒她道“收好了,可别随手放哪,到时候丢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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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便不见了!
所以,最后跟他们接触过的人,肯定是有着最大的嫌疑的!
是以,当有人发现张三,燕娘的院门上有血且院内只有血迹而空无一人的时候,还扛着两宗命案嫌疑人身份的程雪宜与商景昀的身上便再次多了个涉嫌杀害张三夫妻的嫌疑,被请进了灵台县衙。
不过这次的待遇明显要比前两次好点。
毕竟没有找到张三,燕娘的尸体,且没有正式的原告,所以嫌疑人商景昀与他的小厮程雪宜无需上公堂而是被张捕快直接请进了县衙的大门。
算上凉城的那一次,程雪宜一共有三次踏足衙门的大门,但都在公堂之像,像今这样被请到县衙后院还属首次。
机会难得!程雪宜一路走一路看,瞧见清冷的低旧的房舍她都能联想到停尸房,进而好奇忤作都在忙什么。
总之若不是顾忌着自己打听的太细会令旁人生疑,她能从进门的影壁墙一直问到偏厅。但就这样搂着问了,还是令边上的小官差濒濒侧目,最后还是商景昀有些看不过,忍不住开口提醒她“景一,咱不是来游园的!”
程雪宜只得讪讪闭嘴。
边上的张捕快对景公子身边个不太藏的住事的,性子又很好的小厮的印不错,见她的情绪似乎一下子低落下去子,以为是她被自家公子的话吓着了,忍不住安慰她道“只是例行问话。不用担心!”
商景匀闻言看了张捕快一眼,道“张大哥真是个好人。”
张捕快“景公子谬赞了!”
商景昀道“现今儿,可不是谁都愿搭理背着两条命案的人的!”
程雪宜也好奇张捕快的态度“张大哥便不怕我下黑手?”
“就你?”张捕快扫量程雪宜一眼,有些嫌弃“就小兄弟这体格,连王小五都掀不翻,我有什么好怕的!”
原来善意,是因为他有足够的制服自己的资本!
饶是因为这个,程雪宜仍是心存感激。
她忍不住心生促狭,一脸认真的看着张捕快“张大哥当真不怕?要知道自打景一与我家公子进到灵台县起,先死了李掌柜,后死了李四,而今张三,燕娘又不见,照此下去,说不定明天又有哪个曾接触过景一与我家公子接触过的人会死了亦或失踪呢?”
张捕快的步子明显的顿了一下,但很快的便又神色如常了“小兄弟放心,即始再出事,也绝不落在在下的身上!”
张捕快说的挺笃定,程雪宜忍不住昴头看着他,一脸好奇的追问原因“为什么?”
张捕快正欲回答,商景昀已经不悦的喝斥了他的小厮。
“景一,难不成你希望张大哥被害不成?”
自家公子发难的毫无道理,程雪宜有些委屈“景一不是那个意思。张大哥,我真的没有那意思!”
眼见着自家小厮被自己喝斥之后的反应是去同张捕快解释而不是闭嘴,商景昀的脸色沉了下来。
张捕快早就看出这位景公子对自家小厮的感情不一般,瞧了他现在的样子哪还不明白。
瞧眼沉着脸的商景昀,又看眼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程雪宜,他心下对商景昀同情了一息,抬头便看到了县衙的偏厅。
虽说是以嫌疑人的身份被请进来了,张捕快带着两人来到的偏厅却并不是县衙后那些审案犯的屋子,而是座落在吴令县所住的院落里的,用来款待客人的屋子。
屋外柳绿,花红,景致正经不错。
程雪宜忍不住怀疑吴县令把自己与自家公子请到这里的用意。
商景昀到是安之若素,瞧着自家小厮皱眉,还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两位请稍事休息一会儿,在下这就去回禀县令大人。”
安顿好了商景昀,程雪宜主仆,张捕快便疾步离开了偏厅。
也不知道吴县令在忙什么,两人在偏厅里等了半晌也没见他过来。
程雪宜不若自家公子那样能沉的住气,忍不住想去门口探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