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程雪宜喉头滑动,满脸防备的盯着商景昀,就怕他突然撒狗血的来个强吻什么的!
商景昀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讥嘲的笑“你知道人们背地里是如何的议论你家公子我的吗?”
在程雪宜的认知里,人们提到贤王来所用之语无不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种极尽美好的形容。
可瞧自家公子面上的神情,语气,显然他所指的不是这种在平民百姓中流传的东西。
心里莫名的塞了一下,她摇了摇头。
如同一桶随时准备溅出的水桶里的落下一只瓢,程雪宜的态度令商景昀的心得到了极大的安抚。
他垂下眼睑掩下眸内的神情,一声讥笑道“他们猜本王与本王的侍从在一起的时候,倒底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程雪宜的心猛的揪了一下。
大昭南风虽盛,却是为了达官贵人的别样的乐趣。
那些小倌虽看着风光,却也不过是与如意楼,下三处的姑娘们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有钱人的玩物。
论身份,多数的小倌甚至不如下三处的姑娘。
自家公子谪仙一样的人物却被人如此的议论,程雪宜不敢去想他是以何种心情对着自己说出那句“他们猜本王与本王的侍从在一起的时候,倒底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想必是很痛,很恨!
“公子”
商景昀望着自家心太软突然出声,又无下文,一脸心疼都明晃晃的挂在了脸上的小厮,一颗心便如寒冬腊月被人放到了温热的水里“你在心疼我?”
被大灰狼盯上的兔子心疼大灰狼,程雪宜觉得自己的脑子锈掉了。
不过好像锈的还不算太严重。
她迎着自家公子的注视,直接拐了话题“公子能不能告诉景一,林若雪与倒底是谁?”
至今没有弄清林若雪是公子还是姑娘,程雪宜干脆以名字来代替。
商景昀对于自家小厮的逃避有些不满意,不过还是回答道“我想你应该猜出来的了吧?”
“烧火棍口中的那位小姐?”
商景昀“正是。”
程雪宜便又纠结起来“可是不对啊,即然是烧火棍口中的小姐,为什么能与老板娘……”
“很简单,他从小被人当成女孩子养大,所以除非极亲近的人,像烧火棍这种只服从他爹的死士自然弄不清他的性别!”
原来如此啊!
程雪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又意识到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那公子又是怎么知道?”
问完之后,她才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自家公子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弟弟,也就是林若雪的亲叔叔,自然知道他倒底是男是女了。
只是,她还觉得哪里不对劲。
看林若雪对待自家公子的敌意就绝对不像小辈对等长辈。
‘你以后离那小子远点’
商景昀以一句没有指名点姓的话做了离开龙门客栈前的结语。
***
从离开龙门客栈,一直到出了城门,林若雪都没有出现。
商景昀在程雪宜第三次回头后望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的说道“怎么,舍不得啊?”
仙芝玉树样的人实不在适合说这种酸话。
程雪宜极度的不适应,不知做何反应才正常,干脆一夹马肚子窜了出去。
商景昀眸光微沉的盯着自家小厮避走,一扬马鞭,枣红大马便一骑绝尘的追了过去。
出了迷兰城,再跑出十几里地便是便是连绵的青山。
天高云阔,鸟飞绝。
明明是一付心旷神怡的好景,程雪宜却总觉的不安。
“公子”
她刚要把自己的担心同自家公子说出来,便听得商景昀低喝一声“趴下”一手臂将她给按到了马背之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程雪宜的马术只是半吊,被商景昀的手臂压着虽说没有掉下马背,却也明显的有些支撑不住。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时候,后领一紧,身子一空,人便从四蹄踏雪的背上落到了商景昀的身前。
风驰电掣,枣红大马一马当先,身后是从两侧山坡上冲下一队人马。
程雪宜知道情况紧急,形势严峻,横趴在马背上,除了用眼去观察身后的追兵压根不敢乱动。
枣红大马是难得的千里驹,眼见着跟身后追兵的距离越接越远。
程雪宜松了口气。
可还不等她这口气吐利索,商景昀突然一勒马缰,探臂将她扶了起来。
程雪宜坐正便看到了挡在路上的三个形若骷髅的怪人。
三人瘦如竹的身上皆穿着灰色的长袍,人太瘦,袍子太肥,瞧着着便如野地里驱鸟的草人,又如飘摇的鬼魂。
程雪宜知道来者不善,手悄悄的缩进了袖子。
商景昀居高临下的睨着三人,道“何人在此挡路?”
三人抱拳当胸“我娄氏三兄弟在此恭候贤王多”时未出,居中的骷髅突然出手,直奔程雪宜的面门。
程雪宜下意识的缩头,意识到自己身后是自家公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一空,枣红大马疯了样的冲了出去。
娄氏兄弟的目标只有一个。
眼见着枣红大马冲过来,娄氏兄弟,直接跃面避开直扑商景昀。
程雪宜做梦也想不到,性命倏关的时刻,自家公子会把逃生的机会留给自己。
想着自家公子陷入娄氏三兄弟与追兵的围攻,她心急焚,够马僵便用力的一带。
“吁”
她想让马停下来掉头。
枣红大马却似真的疯了,压根就不服她的指挥。
她急了,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枣红大马原就是野性十足的马,能任她骑出这么远不过是因为看在自已主人的面子上。
现下程雪宜对它使上了蛮了,它便也不客气。
前蹄高扬,头颈用力猛甩,直接将程雪宜从自己的背上丢了下去,也不管她的死活掉头便往回跑。
从一人多高的马背上摔下来,跌的程雪宜五脏移位,差点没背过去气。
她闭上眼缓缓了,两手撑着地面,试着坐了起来。
“嘶”从一人高的马上跌下来,毕竟不是玩的。
纵使她的运气不错没跌断骨头,身上的肌肉疼也足以令她不办法立时起身。
她看眼枣红马消失的方向,以两手撑着地面向着边上的灌木从挪了过去。
***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
商景昀对付娄氏三兄弟已然足够吃力,更何况后面的追兵也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