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特勉强扯出来的潇洒的笑容充满了对法克的信任。现在,挚友之间的信赖,让谢特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了法克。
钟楼的墙壁突然闪烁起了微光,墙面失去了实体,那层微光上泛起一阵阵涟漪,有一个人影正穿过微光向他走来,那是。。。。。
沃德·法克。
那是初到亚楠的的沃德·法克。他看上去和现在的了猎人长得差不多,皮肤和手上没有层层叠叠的伤疤和老茧,他脖子上挂着乌鸦猎人的徽章,杀气腾腾的踏入钟楼,目的是斩杀沉迷血液的猎人谢特。
可是此时的谢特并没有沉迷血液陷入疯狂,就算是个假货,也不能看着自己的挚友被杀。
年轻的法克只有一把锯肉刀,因为年轻的自己不喜欢枪这种低威力的武器。
而现在的法克挡在他的挚友谢特和十年前的自己之间。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亚楠的时候是怎样的,那直截了当势大力沉而且快的令人咂舌的冲锋和斩击曾是他在猎人中的标志,他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致命的攻击,而每一次攻击都会在敌人身上留下伤口,让他离胜利更进一步。那时的他比现在回归之后的猎人更快,也更加刚猛莽撞。
可惜力量和速度永远不是决胜的关键。
锯肉刀切割着空气,沉重锋利的刀锋嗡嗡作响瞬间闪过,法克身上早已破破烂烂的猎人制服上又增添了新的细小伤口。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喜欢被锯肉刀当作攻击的对象。年轻的法克眼神狂热,手臂上的肌肉撑开了猎制服的袖管,年轻的猎人像一只巨熊一样冲锋,手上的锯肉刀高高举起,它挥过空中,挥过这十年的光阴,掠过亚楠的岁月,砍向他最终将会成为的那个人——归来的亚楠猎人。
他用脚勾起地上的螺纹手杖,横着招架住了,手腕被震的生疼。但疼痛早已成为了习惯,他毫不在意的偏转手杖,转身轻巧的抓住年轻的自己的手,并不是为了拥抱,而是使出全身力气猛的向后一拉,将年轻的自己甩向空中,但这位年轻的猎人更加敏捷,身体也更加协调,被甩飞的时候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在空中快速的调整为猛扑的姿态,手中的锯肉刀携着火光而至带有可怕的压迫力,将猎人法克硬生生压入了厚实的木地板中,蛛网般的裂纹无声的散开,蔓延至房间四周。
当这个年轻的自己发现自己握持武器的手臂被螺纹手杖抽断,看见自己的膝盖被手杖戳穿,无力的双手再也握不住沉重的锯肉刀。哦,他一定非常吃惊。猎人法克这样想着,对年轻的自己施以慷慨的仁慈,为了避免自己杀自己下不去手,猎人法克一手杖把他的头抽飞了一半。
“你拿这些幻影一般的家伙来对付我,看吧,月神!谢特只会死一次!而我,就算他是假货,我也不会放任你来杀死他的!”
像是在回应他的话,钟楼的三面墙壁同时浮起微光。
每一面墙后都走出一个年轻的猎人沃德·法克,他们精力充沛,没有受伤,保持在法克当年最巅峰的状态,眼中杀气四溢。
他面对着三个自己。法克暗暗诅咒着月神这个混蛋,一面按下机簧把手杖展开成为鞭子形态,倒提手杖,嘲弄的笑道:“也许,一次打一个太轻松了一点。”
当这三人冲向躺在地上再次昏迷过去的谢特时,法克发现自己的力量在流逝,长久的战斗已经让他疲惫不堪。
但自己不能在这里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法克毫不犹豫地对他们发起猛攻,同时与其中两人短兵相接,第三人想趁此机会绕过法克去杀死谢特,但法克早就察觉到了,他轻盈的侧向闪避,灰色的哑光链刃自手下翻出,铰链的飞转声铮然作响,似是暴起捕猎的巨蛇。
手杖严丝合缝的锯刃此时伸展开来,致命的杀意缠绕在之上。坚韧的链刃带着暴烈的力量袭来,年轻的自己避无可避。灰色的光影在它全身上下闪动,迅速收紧,刃片轻易地穿透肉体,和骨骼间的摩擦声清脆又诡异。
头颅被利索的切断,血柱冲天而起,头颅横飞出去,滚在地面上。
按下机括复位的按钮,把链刃收回,再在地板上用力一磕把锯刃再次严丝合缝的收拢在一起还原为原本的螺纹手杖。
这些年轻的自己拥有猎人最巅峰时的战斗力,被狩猎的快感和胜利的喜悦驱使着投入猎杀,却从来不考虑猎杀背后的意义。而现在的猎人法克,与曾经的自己最大的区别,就是能够反思自己的行为,深入内心,即使手中的武器舞出最绚烂的光环,身边的敌人尸体堆积成山,也绝不会沉浸于血液,沉浸于狩猎。抛却了对胜利的盲目,对血液和狩猎的饥渴,转而投向守护真正的荣耀,保卫自己身边的重要之人
————保护我的家人,保护我的朋友,保护她,英梨梨。
短短数个回合,剩下的两个对手也死在自己面前。这种自己杀自己的行为,分外的令人作呕。
法克在他们的尸体旁边用螺纹手杖支着身体,挺直腰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猎人不是超人,想要毫发无伤的解决战斗是不可能的,自己身上猎人制服的撕裂处越来越多,伤口每一道都在流血。
墙壁泛起微光。
这一次来了五个人,他们和之前那几个倒霉蛋一样获得了相同的命运。
“你永远不会再次杀死我身边的人。月神!派十个一起上吧,派一百个,派一千个!我会把他们全部杀光,他们别想碰我身边重要之人一根汗毛。”
钟楼燃烧的烈焰中穿出月神古怪的咕哝粘液声。
“你心里有数,猎人。当初你获得了血的力量,想想你得到了什么,从我这里获得了什么,而你又付出了什么。猎人,我问你。”
“代价是什么呢?”
月神不详的声音回荡在燃烧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