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众人不动声色地看着华国大皇子硬挤进这一场宴席之中。虽不知他有什么目的,但想来定不会是为那三皇子作臂助的。是以,他们也就乐得看戏。
刘屹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扫视了殿中众人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地道:“今日,本皇子在这里替父皇宴请各位,一是为诸位蜀国贵使接风洗尘,再一个,则是有一件事情,我大华,希望贵国能够给出一个说法。”
国师元真眯缝着眼睛,缓缓捋了捋颌下白长须,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显然并不打算开口作答。
一旁的聂季平暗暗咬牙,这国师说起来是正使,实际上跟出来游玩没啥区别,一路上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操心,人家却落了个清闲自在。
但不满归不满,元真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也不敢说什么。当下只得清咳一声,正色说道:“三殿下所言之事,也正是我等此次出使的原因。”顿了顿,他自衣袖之中取出一物,递给身旁的女婢道:“这是我蜀国蜀金庐打造的铜锁一把,上面刻有工坊名号。殿下若是持有那柄现场的疑物,不妨仔细对比一下,看看两者之间可有差别。”
那清秀侍女下意识接住铜锁之后,却像是接到一个烫手山芋一般,站在原地,进退两难。因为从始至终,坐在上首的三皇子殿下薄唇轻抿,根本就没有接话!
两个标记若是真的不同,那华国还要用什么借口,来宰蜀国这头送上门来的肥羊?侍女也不傻,想清楚这一点,面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冷汗汩汩而下。蜀国众人却是冷眼旁观,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场中一时之间静悄悄地,气氛尴尬而诡异,唯有那女婢一人,站在场边瑟瑟发抖,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云菲实在看不过眼,心中稍作思索,她忽然轻嗤一声,插口讽刺道:“聂大学士,您这话,说得可真是有意思。”
“我这话怎么了?”聂季平面色微僵,看向叶云菲,语气不自觉少了几分底气:“如今我蜀国被人栽赃陷害,难道还不该拿出证据来自证清白吗?”
“可是您这证据根本不行呐!”叶云菲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您看啊,如果这事儿是你们蜀国做的,那自然可以在现场遗留的工具上,刻上与蜀金庐相仿,却又有细微差别的标记,以证明这件事儿是别人栽赃陷害的。”
“你......!”聂季平眼睛一瞪,就想要站起来。
“您别急,我还没说完。”叶云菲摆了摆手,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可若真的是别人栽赃陷害,他们也很有可能做出与蜀金庐一模一样的标记啊,毕竟栽赃陷害也要栽赃得像一点嘛。所以您看,您这个证据,根本就毫无用处。”
她这番貌似胡搅蛮缠的话,却说得蜀国众人全部哑口无言,根本找不出话来反驳。
“我看您这把锁也别浪费了,刚好我缺一把锁锁衣柜,您就送给我得了,我想聂大学士应该也不会舍不得,对吧?”嘻皮笑脸地跟聂季平打了声招呼,叶云菲也不待人家同意,就笑咪咪地冲那婢女亲切招手,而婢女立刻如蒙大赦,喜滋滋地将铜锁送到了她的手中。
聂季平瞪大眼睛,吭哧了半天,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直气得胸口急剧起伏,胡须一阵乱颤。
刘屹强忍着笑意,淡淡地补刀道:“云飞休要无礼,聂大学士此行乃是为了商谈青山村善后处理一事。如今既不能证明他们与此事无关,那么接下来,就该仔细谈谈赔偿事宜了。你怎可随意侵占人家随身物资,万一待会儿赔偿款项不足......”
“噗——咳咳!”大皇子刘峥险些一口茶水就直接喷了出来。这真的是他以前随意欺辱的那个三弟么?怎么感觉就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竟然变得这般牙尖嘴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