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鱼脸上的神情肃穆中带着一丝哀伤，似是感应到了孟玦的目光，她在空中缓缓回头。

“对不起，师父。”唇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余小鱼的心中实在有些遗憾，还没有和师父一起去看云海和日出，还没有收到过师父送给自己的礼物，还没有来得及和师父一起体验凡人界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真的是有好多的不甘啊，可惜，这一世，只能走到这里了。“此世...我不能再陪着你了...”

“你在说什么？”孟玦强撑着身体从山崖边缓缓爬起来，过分拉伸的右臂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但这些都不重要，他怔怔地瞅着面前的余小鱼，声音微微带了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叶云菲，”余小鱼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严重受损的灵魂已经快要陷入沉眠，自己现在完全是凭借着一股意念在支撑着身体，一旦意念崩溃，必将灵魂脱体，肉身死去。所以，她不想再隐瞒了，她不想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时，听见师父唤着的是别人的名字。“我是你的徒弟，余-小-鱼！”

“...小...鱼...”孟玦似是受到了什么触动，一时间愣在了那里，眼神中流露出追忆的神色。

“师父，小心！”忽然，余小鱼低喝一声，飞身挡在了孟玦的身前。只见一柄利刃瞬间刺透她的身体，明晃晃的刀尖从她的背后穿了出来。

“呵呵，老子不管你们是妖魔还是鬼怪，在我疯子的眼里，只有活人，跟死人！”恶狠狠地拔出尖刀，疯子腥红的眼睛再一次转向孟玦，掉转刀尖，又向他扑了过去。

“小鱼！”孟玦脑海中模糊的画面终于在这一刻变得清晰，那是一个头顶双環明眸皓齿的俏丽小丫头，伸着双手扯住他的衣袖，腆起小脸叫道：“师父师父，我叫余小鱼，你就收了我这个徒弟吧！”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一个箭步冲向渐渐委顿的余小鱼，孟玦像是看不见迎面刺来的尖刀一般，伸出双臂扶住了那即将坠地的娇躯，眼眸中尽是疼惜：“傻丫头，你是想心疼死师父吗？”

只见一蓬金光蓦地从余小鱼的左手上绽开，光芒耀眼，气势冲天，就像一轮炽热的太阳忽然在山崖上方炸开了一般，那金光笼罩在孟玦的身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个虚幻而高大的身影，恬淡素雅，风姿绝世。

“多行不义必自毙！”天尊林逸的残魂抬手一挥间，正持刀扑来的疯子脑中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便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锤击中了一般，飞下悬崖。“恶事做多了，果然会遭报应啊......”

“师父，”余小鱼的眼前已经变得一片漆黑，腹部的疼痛似乎也不是那么明显了，她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师父，答应我，一定要让自己快乐，要找一个最好的女孩，陪你...去实现...那个愿望...”

“这就是你最后想要说的？”孟玦的脸色有点发黑，看着少女凄楚可怜的模样，他终于摇头叹气，“好吧，为师就答应你的这个请求，”看着少女身上正缓缓浮起的已陷入沉眠的虚弱魂体，孟玦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我会去找一个最最喜欢的女孩，组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