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又狠狠吸了几口烟,呛得满脸通红之后,他还是抬起了头。
“卧槽。”魏无可暗骂了一句,连忙又将头低下,侧着脑袋看向后方的窑洞,眼睛里满是惊恐。
邢乌桓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有再强求他,笑着说道:“没事,慢慢来,反正在这儿还得待一晚,随便聊聊吧,虽说咱们也算是共同经历过一些,但对于你,仅存在于资料上的说明。”
“聊我?我有什么好说的,从小福利院长大,后来自己出来社会混日子,一句话就说完了。”
魏无可苦笑着说道,说完后叹了口气,大咧咧地坐在了窑洞外的门槛上,两个手肘拄着膝盖,低着头,不时抽几口烟。
邢乌桓也学他的样子,坐在旁边。
“你对于卫家,真的是没有半点印象吗?”
“没有,”魏无可都没怎么想,就脱口而出,“小时候在身边的都是孤儿,没有谁比谁身世好,也没有谁比谁坏,白天读书,晚上睡觉,周末去做些零碎事赚点生活费,就这样过了十来年,长大后,就去读书,缩衣节食勤工俭学,浑浑噩噩只为拿一张证混一口饭,直到如今。”
邢乌桓点了点头,他本来也不擅长打交道,说不出什么安慰话,一起坐着抽口烟也算是抱团取暖了。
“你呢?开始听你提起过什么降鬼道五大家族,反正现在也没事,不如跟我说说呗,就当是给我上一堂踏入降鬼道的启蒙课呗。”
魏无可笑了笑,猛吸了一大口烟,虽说是看着邢乌桓说出那番话,那眼睛却是微微一抬,朝着周围扫去。
“行,反正这些事,你以后也得知道,早些了解,说不定还能少走很多弯路。”
邢乌桓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降鬼道是什么时候有的,我也不知道,有人说是唐朝时候,那时候虽说太平盛世,但越是华丽的袍子越是容易长虱子,毕竟少有人往深了去清洗,所以神鬼妖邪也颇多,妖邪太多,于是就有了降鬼道;不过也有一说是商周时期就有了,那时候敬天礼地,都是降魔道之人操办,而武王灭纣,也是降鬼道的人斩杀了妖后及宫中一干妖物,但不管是那种,反正降鬼道出现的时间很久了。”
“而降鬼道第一人,便是卫家人,叫做卫亡人。”
听到这个名字,魏无可心里一紧,“卫亡人?亡人?”
他还记得,当初邢家找上自己的时候,还有两个也找到了自己,一个是卫阳,另一个是叫做鬼奴的女娃娃。
而鬼奴在指使卫阳吓自己的时候,曾经叫过自己一句“亡人哥哥。”
“怎么,你听说过?”邢乌桓拧着眉头一脸吃惊。
“没..没有,只是这名字好像在脑海出现过,会不会是卫老爷子刚才在那锅水里跟我说过啊?”
魏无可铃了挠头,将所有的事都推在卫阳身上,反正刚才发生在那锅水里的事,他大概都跟邢家兄妹说了,卫阳出现的事,他们也知晓,如今有事都挂在他的身上,想必也不会露馅。
如今他心里一乱麻,感觉事情的牵扯似乎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而多年看电影的经验告诉自己,这个时候还不是交心交底的时候,鬼奴的事,能多瞒一会儿就是一会儿。
听到魏无可的解释,邢乌桓也没有深究,继续说道:
“卫亡人是降鬼道的祖师,在他之下,有四个弟子,他们分别得授卫亡人的一项秘技,自此师徒五人各处一方,镇邪诛鬼,降鬼道自此而生。”
“在卫祖师的四大弟子中,最小的弟子姓邢,也就是现在的火字门邢家老祖,邢家老祖习的是灭杀之术,祖传的法器是个玲珑骰子,可借用阴间狱火,像邢楠的火符,我的铃铛,都是引了一部分玲珑骰子里面的狱火进去才具有效果。”
“嘿嘿,那不是就和打火机一样,没气了还得回去充充?”
邢乌桓听言一笑,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这也是邢家排名最后的原因,虽说狱火威力最大,但无法持久战。”
“没有没有,这也挺好的,一下子将对方烧成灰,回家充充火时还能休息下,不用连着出差,这个还好一些。”魏无可也怕自己乱说话伤了人家大家族的心,连忙笨拙地安慰道。“那其他几家呢?”
“稍胜邢家一筹的,是云字门曹家,曹家老祖习的是御鬼之术,说通俗的也就是养小鬼,以恶制恶。”
“养小鬼?以前我看新闻里说,泰国那边常有养小鬼的,可以招财运什么的....”
邢乌桓轻蔑一笑,“那些东西就是个皮毛,虽说不知道那边厉害的大师水深几许,但能摆在明面上的,绝对只是浅池里的浮萍,至于曹家养的小鬼,那可就厉害去了,传说曹家曾养出过一只近乎于邪的木煞。”
“卧槽,这东西也能养出来?”
“人世间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高山、峡谷、大洋、深渊都能养出来,更何况只是鬼呢,当然了,至于怎么养的,那是他们曹家的隐秘,我们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见到魏无可一脸的期盼,邢乌桓连忙出言打消他的念头。
刚想好的鬼主意一下被揭开,魏无可哦了一声,心里直道暴殄天物,要不然靠他阴阳眼这技能,那不是逮一只鬼养一只鬼,到时候不得弄个兵团出来啊。
邢乌桓没有注意魏无可的花花肠子,依旧自顾自地说道:
“排第三的乃是风字门郭家,郭家老祖习的是请神之术,由于请神之术需六根清净,所以他们郭家人平日里都极其虔诚,日日焚香告祖,时时洗涤自我,像个出家人一般严格要求自己,其实,若往严了说,郭家才算是降鬼道正道吧。”
“排第二的是地字门侯家,侯家老祖习的是封印之术,最后自然就是天字门卫家了,关于天地二门,我们了解的就比较少了,关于其中的秘密,或许你以后可以有机会去查看下。”
邢乌桓说完,又点了根烟,烟盒子扔在二人中间,这一晚,怕是那家伙也得学会抽烟了。
邢乌桓吐了一口烟圈,这一晚他说的话,可能比他过去一两年加起来说的都要多,倒也不是他急于倾诉,只不过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若能结下眼前这段善缘,邢家至少要免去好些劫。
“邢大哥,你一直做着这种事,有过后悔吗?”
魏无可也抽出一支烟点上,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邢乌桓一愣,皱着眉头半晌没有说话,看着远方不言不语,魏无可此时也直直地看向前方,他突然之间很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邢乌桓的沉默已经说明了很多事,如果有些事不知道的话,或许能卯着劲冲更远,知道了,以后就畏手畏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