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最新地址:www.88dushu.net
88读书网 > 解祤忧:宿命缘劫,浮生何归 > 第131章 谋者多虑

第131章 谋者多虑

虽然他下了几手臭棋,但也并不全是他输的原因,哪怕他不愿意说认输,但也不得不承认,若论下这种快速棋,确实比较适合纪思尔。

他不禁佩服冥解忧那个女子,那女子不懂棋艺,却将他与纪思尔的棋看得透彻,深知人心!

“今日这棋,臣只是侥幸,不过,昔日王上的教诲,臣谨记于心。”纪思尔眼眸清亮:“若日后还有机会,臣愿与王上堂堂正正的弈棋一局,定要光明正大的赢王上!”

“好,孤等着你!”南宫祤嗓音洪亮。

解忧已悄然无息的出现在了门边,正好听见两人话语,她从未想过纪思尔年仅六岁,便有如此胆魄,虽然侥幸赢了,却没有在上位者面前表现出太过的喜悦,反而反省己错,给足了夏王面子,当真是比他唯弱的亲爹强太多了!

流华殿旁人已经退去,膳桌上,摆满吃食,算是她的践行宴。

解忧想起方才的棋,虽不忍刺激他失败的事实,却仍是忍不住:“你知道,你输在哪儿么?”

“你故意让我分心。”南宫祤撇着她。

许是他落败让她开怀,解忧难得轻声一笑:“三息落子,那么大压力,你还敢想别的?谋者多虑,一心二用,岂能不输。”

他舒展了眉头,他自己很明白,纪思尔赢在了心思纯粹:“这一切,你算好了。”

却又听她微息了一声:“我原以为你输了之后,会说几句故意让他之类的虚与委蛇的话,好不让你自己落了面子,但我没料到,你肯坦荡的认输,还称赞纪思尔那点棋艺。”毕竟,输给一个小孩子,没过几天,什么谣言都能传出来,于他声名有损。解忧拿过酒杯,举起:“这一杯,我敬你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

看着她饮下去,他面容有着说不出的复杂,他慢慢的端着酒,抬首一饮:“此去唐家岭,你一切小心,郭开会随你左右,护你一程。”

她有点意外,又不太意外,她知道他不会放心她的,自然不可能任她自由,意外的是,这金武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却拿来护她,他就不怕自己身陷险境么?

她说道:“如若我谈和不成,你是不是有别的计划?”

方才还说他光明磊落利索的敬酒,如今趁着兴头还在,却不免试他几分,他明白她探话的用意,语意轻然:“你这么聪明,你算一算。”

她又不是神,事事能神机妙算。

略去这种想法,她道:“有些事情,可以算,有些却不一定算得来,此去唐家岭凶险不定,不论我做了什么不可思议亦或是大逆不道的事,你都要信我!”

未时一过,他站在城墙上,目送着那被十几个便衣护送的马车,一点一点的离开视线,直至不见。他不禁想,若她是关玲珑,他定不舍得让她孤身犯险,可她是冥解忧,是那个一直与他作对的女子!

她位高权重时,没少争对夏家暗探,他在晋国金陵的眼线皆被她重重击溃一网打尽,夏天无如此厌恶她不无道理,何况她还三番几次出谋划策攻打夏朝,与燕流丹合谋为伍……太多了,这样一个人出现他身边,竟说要帮他图天下疆土。

为什么呢?

这几日,他怎么想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背叛晋国,背叛皇甫衍,是因为晋国容不下她所以投靠他?或者,只为那一句杀夫杀子之仇?

杀夫……当年的事细说起来,他也有份。

“四哥。”

后面冷不丁一声,拉回他思绪,茱萸蹦跳的从城墙石阶上走过来,拉住他胳膊,软乎乎道:“四哥,你在看什么呢?”

南宫祤定了定神,回首撇着茱萸,冷了语气:“你眼里何时还有我这个哥哥,几次召你都不来见,胆子大了,是不是非要花忍出手把你逮进来?”

茱萸嘟嘴,小声道:“外面多好玩呀,宫里又闷又无聊又乱哄哄的,我才不来凑热闹。”但面对自己四哥凉凉的眼神,茱萸不得不面上改口:“四哥,你找我,有什么好事啊?”

“你啊,自出了宫,越来越野,无人敢管,你这脾性,恐怕也只有你嫂嫂能震住。”他皱了眉头,茱萸是他妹妹,娇蛮任性,没几个人能与她成朋友,但唯独对冥解忧,茱萸一开始就热情得很,还有诸多什么闺中密话,连他都听不得。

“可是四哥,你说的嫂嫂,是指我哪个嫂嫂?”茱萸歪着脑袋,可没忘记那日三人同乘马车,发生过的事,茱萸唉声叹气道:“人家玲珑姐姐,不让我这么叫,不然就要给你塞好几个妹妹,而且,玲珑姐姐那么一说,四哥你自己连话都不敢反驳,所以呀,你都管不住玲珑姐姐,我这么弱小,当然也会被她折服震住的。”

最后几句,说的极其无辜。

听茱萸说自己管不住冥解忧,他难免心中有气,哼声道:“自认识了关玲珑,你长本事了,我一句,你顶三句,以后,甭叫我四哥了,认那个能折服你的玲珑姐姐去。”

茱萸转了转眼珠:“那……我叫你姐夫?”

“你——”

南宫祤再次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一定是冥解忧这女子不知不觉就把茱萸给带坏了,口无遮拦,如此不成规矩!

见自己四哥真有怒气,茱萸摇着他胳膊,好言软声道:“四哥,嫂嫂再怎么惹你,你们再怎么吵架,你也不能拿我撒气啊,我心底里还是向着你的。”

他甩开她的手:“我问你,在你嫂嫂进宫之前,你是不是还在哪里见过她?”

“没有啊。”茱萸很无辜。

“真的没有?”

“没有。”茱萸使劲摇头。

他轻哼:“可你嫂嫂说,在晋国,你们见过面,她还唬弄过你。”

茱萸挠了挠头:“……嫂嫂记错了吧。”心底里却道,关玲珑啊关玲珑,你背信弃义蛮不讲理,进宫之前,说好的击掌为誓不把这事说出去的,怎么就让四哥知道了!

那时,她听闻冥栈容一家因被晋国皇帝忌惮惨遭横祸,而冥栈容不知所踪,她心里一直放心不下,便独自一人去了龙海找他,还暗自道找到他之后定要好好安慰他,却怎么找都找不到。

寻他未果,归国时,她来到晋国一座小边城,见城中警戒,百姓流离失所,这才得知,夏朝与晋国两军打了起来,前方便是交战之地。她好奇得紧,想去看看战场是如何模样的,只不料,战场她是没去成,却见到一些熟悉的记号,沿着记号,她又见有人鬼鬼祟祟,去了一丛茂密林中。

她一路跟上去,她能听见那人嘶哑道:“你今后不要再与我联系了,交出这密令,我便与夏家再无瓜葛,你们别再苦苦相逼,只求王上与大哥给予我一条活路,能成全我这点念想!”

听及谈话,她这才知那竟是夏二哥与夏家人在会面,她想不通,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夏二哥了,不知夏二哥为何在晋国边城?为何言语之中好像四哥与夏大哥做了什么逼他?

不多时,那夏家人离去,林中只剩夏二哥一人,不过一个眼神,便把藏在灌丛的她揪了出来,她与夏二哥只在年少时见过一两面,他模样已不如少时年轻,面色沉稳,像历经了太多沧桑,但她还是认得他。

只是她从小女孩长成大人,夏二哥早不认得她,只当她是偷听窃贼,好在慌乱下她情急叫了一声“夏二哥”,夏二哥一愣,随即才认出她收住了手,不然那一剑劈下来,她当即能丧命。

却在这时,一队人马赶来了林中,为首的是个女子,许是女子来的晚,没抓到夏家人,却看到了她,那女子初看自己的眼光很奇怪,好像认识自己,又好像很是戏谑的表情。

夏二哥为了解释他自己的行踪,只说见她一人在林中鬼祟,便抓了她,何况,夏二哥的剑确实还在她脖子上架着。

茱萸不知那女子是什么身份,只知那女子叫夏二哥将军,口中满是敬意,想来那女子是夏二哥的手下。不过那女子可恶至极,有一员手下说她必是夏朝派来的密探,要让夏二哥当场杀了她,那女子不反对当是默认,夏二哥脸色难堪,怔怔的看着自己。

那抹看她的眼神,几欲痛苦。

夏二哥……他真的要……

过了片刻,夏二哥犹豫纠结之下,剑提起,正要动手,那女子却又开了口:“如此杀了未免可惜,将军既然把她抓了,那就关起来严刑拷打,若真是夏朝人,她定会吐出点什么。”

严刑拷打,她这娇生惯纵的公主怎么可能受的住,夏二哥也是这么想的,执剑指着她的手竟有些颤抖,她想,那不是夏二哥怕她吃刑受苦,而是怕她说出什么暴露他的身份!

直至现在,她都没能想清楚,如若不是在押回去的途中,那女子忽然离去,冥栈容突然出现制造混乱,救走了她,夏二哥会不会,为了保密,找机会一剑了了她?

后来,她又一次在城中见到了那女子,这回倒是那女子鬼鬼祟祟的了,而且那女子故意扮了男装,入城后也不知见了谁,从一座院子出来,把她引入了林中,女子叫她:“小姑娘,你这样跟着我,不怕死吗?”

她自然豪气坦荡:“你反正都是要杀我的,那不如我先抓了你,带回夏朝,严刑拷打。”

“你是夏朝人?”那女子有点意外。

可是,那女子对于她出剑,却丝毫不躲,甚至任由她把剑架脖子上,她奇怪道:“你为何不反抗,是不是有什么诡计?”

“你要把我带去夏朝,我挺乐意。”那女子这么说,声音幽然,一点都不怕她,反倒她噎的没话说,又听那女子道:“小姑娘,你与我无冤无仇,初次相见,便要这么不礼貌吗?”

“谁跟你初次相见,你都见过我了,别以为,你女扮男装,我就认不出你。”她哼了哼。

“也许,你真的认错人了呢?”女子自顾自的:“我可是堂堂男儿,只是相貌俊俏了些,怎的被小姑娘认成了女子?”

她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子:“你休想骗我,我才不是三岁小孩呢。”

“你不信,难道需得我解衣验证?只是小姑娘,我若在你面前解衣,日后必是非你不娶了。”

反正最后,那女子还是唬的她一愣一愣的,使诡计逃出了她剑下,她气得直跺脚,暗自发誓,下次再见,一定要好好捉弄那女子一番。

却没想,下次再见,来的那么快。

她见的不是真人,而是画像!

那日,她听说四哥为了拉拢高骊,要把她送去和亲,去给那什么高骊王做妃子,她心里闷闷的,趁四哥和花忍不在,在流华殿翻箱倒柜的,果然见到了高骊王送来的求亲书折,她心里更是苦闷。

她一发脾气,不小心触发了机关,然后,她便见到了密室里的那些画像,好几张,其中有一张还写了名字:关玲珑。

那女子,叫关玲珑?

原来,四哥如此相思这女子,连画像都珍藏了这么多,难道这就是四哥与夏二哥反目成仇,说他苦苦相逼的原因?

只可惜当时她自己被和亲婚事所扰,自然没继续想这女子的事了,随后就是冥栈容说要带她逃婚,她想也没想就应了,路上走走停停,入住一间客栈的时候,被弃瑕给逮个正着,没办法,这婚是逃不成了,但那个四哥亲自钦点入宫的女子,她却好奇,要提前见见。

在那间客栈里,她又一次见了那女子,惊讶的叫出:“是你!”

这女子,竟是要被四哥接入宫的妃子。

只是这女子……好像不认识自己。

难道,又是故意装的?

再往后的事,便是故事开头了,她与那女子击掌为誓,不许把晋国的事说出去,然后也是为了捉弄那女子,刻意与那女子亲切,还骗那女子下地道,还想引诱那女子去流华殿,不知那女子见到那些画像,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世间的缘分总是奇妙,谁知道有朝一日,她能与这女子相处得这么好,连叫那女子一声嫂嫂,也越发的真诚。

茱萸回想起这些,叹了好几口气,要是让四哥知晓她去过流华殿密室,知道他有哪些宝贝东西,这还了得?

所以,茱萸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甚至拿出绝手好活:“嫂嫂真的在晋国见过我吗?她会不会是想骗骗四哥你?这下好了,你们一吵架,我便是最倒霉的那个。”

———————

马车行驶悠慢,在出了夏王宫后,还未到城门口,便被一堆人给拦下。

解忧能察觉车外紧张的气氛,她掀帘钻出,郭开已舍身护在车外,似乎对这变故也始料未及,她看了眼周围,郭开等人皆是便衣,而把她包围的人,却是整整齐齐的军装,这也是让郭开摸不着头脑的地方,谁有胆子,光天化日,君王脚下,敢拦她?

郭开仔细打量了下军装士卒的衣物,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朝她道:“好像……是弃将军府上的府兵。”

“弃瑕?”解忧寻思着,莫不是弃瑕知晓了她身份,愤恨至极,准备当街拦杀?

府兵只是围住,却不动,她静观其变,片刻后,才见到一辆马车快速驶来,着急忙慌的停在她马车对面,不及马停,已有人从夺帘而出,利索下车,其后,又有一人出来,下车的动作温雅了许多。

见到那两人,解忧自然也是坐不住,跳下车来,不及她上前问候两句,那下车动作温雅的女子已提着裙裾快走几步,扑通跪在了她面前,那先下车的人也惊了惊。

“臣妇冒犯,但事之从急,不得不如此,还望明妃救爱子一命!”

解忧大为震撼,但也晓得这女子此举是要做什么,她蹲下腰,手相扶:“断夫人请起。”

扯了扯,没扯动。

断夫人情绪激动,两眼含光,楚楚可怜,好似她若不应,只怕就长跪不起,为着面子不要,当街给人下跪,这哪是堂堂将军夫人能做的事!

解忧瞥了眼周围,又见一旁的弃老夫人脸色极差,忙道:“断夫人先起来吧,此处人多,夫人有何话,咱们寻个僻静的地方说。”

好说歹说,才把断夫人劝起来,三人便去了就近的客栈处,入了一间房,断夫人身子一滑,差点又便要跪求,解忧有力的稳住:“夫人,不必如此。”

“可是,除了这样,我真不知我还能做点什么。”断夫人涩声凄凄,似乎眼泪又要流出来了:“那唐姑娘诚挚相邀,想必是与娘娘交情匪浅,素闻明妃娘娘大义,我只能来求一求娘娘,只盼此去唐家岭,能将爱子带回,别让他再受皮肉之苦。”

解忧想起唐问雁送来的断指,这爱子失指之痛,只怕断夫人这个做母亲的,比任何人都要更痛上万分,这种痛,她能切身体会,但是……

“夫人如何得知,我要去唐家岭?”

这种密事,南宫祤不应该会告诉别人,他的后宫嫔妃去土匪窝,这若大肆传出去,名声也不太好听。

“是我逼弃瑕说的。”弃老夫人眉峰一横:“对于此事,我不知王上心中如何盘算,我一介老妇,原也不该过问,只是断承意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能眼看着他被恶人刁难,生死不知。”

断夫人微敛,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得知事情原委,又见断夫人面色憔悴,想来这些日子没少为断承意担心,解忧也明白:“断夫人爱子心切,是人之常情,只是……”

“只是什么?”断夫人担忧起来。

“素闻唐问雁心狠手辣,阴晴不定,即便我与她有些往日交情,却也不一定能将断小公子平安带回来,只怕,我会有负断夫人重托。”她更明白,一旦应允所求,就要做到,可她与断家无亲无故的,若是有什么不可料及的变故,断承意那颗独苗一不小心死透了,断家岂能不怨到她头上?

断夫人的身子又软了软,泣不成声。

弃老夫人皱了眉头:“只要你能将断承意带回,缺胳膊少腿也好,是具尸体也罢,我们也会认你这份恩情。”

解忧瞄向这位弃老夫人,年过半百还能甩大刀长矛的女子,自然与常人比不得,她的这点心思,瞒不过这位老夫人的慧眼,她便爽声道:“有弃老夫人这话,我定竭尽所能,带个鲜活的人回来总比死人强。”

听着她这轻然戏趣的言语,仿若从没把一条人命放在心上,弃老夫人心中有些不明跳动,近些日子,弃瑕总说这明妃如何如何狂妄,如何如何心机颇深,今日来看,弃老夫人觉得自己儿子说的没错。

这女子,与初次相见时,已不大相同。

在送断夫人回马车上后,弃老夫人特意留下,与解忧单独聊了会儿:“原以为你会明日走,我自会将你请到府上,好生招待,却没想你会走的这么急,今日当街拦人,莽撞行事,确有不对,若有责罪,由我弃家担当一切!”

“弃老夫人言重,我不敢责罪。”

解忧大约也猜到了几分,她们应当已经去求过夏王,然而夏王并没有给她们确切回复,夏王按兵不动,也不着人去营救,这让断夫人茶饭不思,记挂爱子,日日心急,得知她肯应邀前去,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不得已大动干戈,特意在这里拦着她,断夫人此举,必然是望她该把断承意平平安安带回来。

只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夏王心中对救断承意的态度远不及收服唐家岭,他让她去唐家岭,能不能换回断承意是次要的,若能顺带救回自然极好,皆大欢喜,若不能,必要时……

可如今,弃瑕竟也知道她要去唐家岭,想来,兵戈相见,是免不了了!

牺牲一个断承意,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夏王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却要她去做个恶人。

这恶人,真是难当得很。

“明妃能与唐问雁这种江湖魔头交好,可未必是个乡野女子。”弃老夫人深深提起呼吸,对于她以前的什么事并未打算深究,只是轻轻提醒道:“明妃有小产遗疾,便应该知道,这失子之痛,是如何惨烈?还望明妃体谅断夫人为人母的心情。”

解忧面色如常,目送弃老夫人上了马车,老夫人原是想唤起她对身为人母的一丝怜悯同情,望她能出手去救断承意。谁知,同情没有,怒恨却已满腔,袖子底下的手,握成拳头,紧紧拧着,往事重提,那种痛楚仿若再次灌入她全身,令她头痛欲裂。

要她去体谅别人,那谁来体谅她?

郭开离她不远,耳力又好,弃老夫人的话一字不差入耳。他见她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走过去,又见她脖颈间的青筋一根根跳起,呼吸难以起伏,似是在忍受巨大的愤恨,又似是被那些言语所刺激。

他偶也有听闻一些谣言,明妃入宫前已为人妇,小产留了疾病,致此不可再孕,朝臣们还常以此缘由逼王上广纳后妃,只是,王上对此一直未曾明面解释,对纳妃之言更是当耳边风。

难道……那些谣言是真的?

解忧回过身,快步的走回马车,想上去,但身体极软,仿若要跌倒一样,她一手扶住车杆,稳住自己,另一手抚着心口,仿佛那里很难受,好难受,大口大口的呼吸了一下。

“关姑娘!”

见她忽变虚弱,唇色发白,郭开正要过去一探,她抬起抚着心口的手,手势一指,示意他别靠近,待她渐渐稳住心境,有了力气,摸了摸腰间,面色忽的一冷,说道:“我落了一样东西,郭统领稍等片刻,等我去取回来。”

说着,她又进入了那客栈。

郭开便也听命,在外头等候,直到时间慢慢的流逝,一息又一息,仍是不见她出来,郭开心里一慌,难不成,被她装的柔弱给骗了?

郭开顿时脑光一闪,冲入客栈,将每个房间都搜了个遍,没有找到她人,郭开又气又急,王上千般嘱咐,护送途中她若出了半点差错,唯他是问!可如今,连城门都没出,就把她给弄丢了?

但显然,他又想多了。

因为半个时辰之后,她真的回来了,也带回了她所说的要取的……东西?

“启程吧。”她一身红衣,骑着烈马,在他眼皮子底下转悠,朝他凌然开口。

他见她眼神臻毅,早没了方才装柔弱的那股怜若,这女子当真是百变多怪,也难怪王上直言不放心自己。只是,她旁边的另一匹骏马上,也多了一位儒弱的公子,那公子对他点首,谦谦有礼。

如若郭开没记错,这位小公子,是那日在醉风楼弹琴的男倌?

『记住本站最新地址 www.88dushu.net』
相邻小说: 诸天位面大拯救 高冷人设说崩就崩 盘龙之白虎修罗 二次元世界大穿梭 超级外卖系统 神鬼双生 好受一条青蛇精 农女王妃,不只会种田 深情她不知 被爱豆倒追是什么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