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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酒楼夜话

听他这几句,她也不得不放话:“我原想是给你面子,这才好心约你出来商量,既然没得商量,那别怪我不讲交情。”

“交情?”他问她:“我们是什么?什么都不是,你随便为一个人,就可以随时与我翻脸不认,这样的交情,要来何用。”

她看向他:“赵公子,你以为你不帮我查,我便不会知道么?若以我的方式,只怕你不能接受,会惹你更不痛快。”

“你想做什么?”

“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交易,只要有足够的筹码,没有人会不妥协。”她语气很淡,心有笃定,还玩了玩掌中酒杯:“你一定会给的。”

他凑近她:“你一向都这么自信吗?”

玲珑停住玩转的杯子,施施然说道:“这几日,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那夜在长兴山,你说阮家郡主嫁了人,可据我所知,夏朝与晋国从未联姻,我左思右想,一个夏朝郡主怎会在晋国皇帝后宫?”

此话一出,南宫祤忽的一下紧紧盯着她,那眸中掐出了几分凌厉,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她往后微靠,抬眸,直视他这抹眼神。

果是一提阮以素,他比谁都紧张。

“你威胁我。”他咬字很重。

“岂敢。”她回敬他两字。

怪只怪他自己太大意,当时在迷雾中受伤,她又那般照顾他,他心中一下颤动,完全忽略了她本身身份,毫无戒备,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当心里话似的说给她听。

而现在,成为她的筹码。

两人这久久对峙的目光中,擦出了熊熊烈火,一个满面怒容难以置信,随时都可能爆发,一个坦然淡定不为所动,只是静坐不言。

良久良久,他笑了一声,笑中带着几分酸楚,独自猛饮了一杯酒,他渐渐平复被激怒的情绪,就在两人都默然不言,大约一息时间后,南宫祤沉着面容,像是在压抑克制般,对她道:“以素,她不是潜伏在晋国的暗探,只是个普通女子,夏朝郡主这个身份,她早已舍弃,她是无辜的,你别伤害她。”

玲珑看着他面愁不展,心中思绪微乱,他怕她会伤害阮以素。她喝了口茶,也让自己冷静,清了清嗓音:“阮姑娘是你心上人,我怎敢动她半分。”

说着,她还觉有些好笑,今日见他搂着别的女子,她心口一睹,就差下楼问个明白,可见到是陈悯枝,她忽觉畅快了。现在想想,阮以素当初会负气出走不是没有道理的,若是天天见他们夫妻恩恩爱爱,岂还会留在这个伤心地,自然有多远离多远。

阮以素,那应该也是个真性情的女子,会真心待他,不然,他为何多年来念念不忘。至少肯定不会像她这样劣迹斑斑,还常与他争辩作对。

南宫祤听及心上人三字,心中有异,却难说什么,扯开话题:“关玲珑,你我可否先冷静,不要牵扯其他无辜的人,有什么问题可以商量再作别的打算,山庄内事故频发,桩桩件件都指向夏家,我知道,或许你已不那么相信我,怀疑我身边那些人,可我仍希望,你能信我。”

她避而不视,凝声道:“你连自己的下属都无法制约,我该如何去相信,我怕自己哪一日突然死在对你的信任之下,眼下唯有查清楚这个影卫来历,否则,你对我来说,便是无形的危险,望你能明白。”

明白?

他一直都很明白,他从未曾在她心中留有半点余地,又何谈信任。他脸色再变:“你非要为一个人,如此与我交恶?”

“你待我几分真心,我便还你几分,你我还能在此叙旧聊心,没有生拉硬扯的打架,也没有互指恶语相向,都是明白人,何来交恶一说。”玲珑却不理他的切齿怒容,指尖轻勾,微微敲着桌面:“那名夏家影卫的身份,赵公子,你可有想清楚何时给我?”

他微思之后,颇有顾及阮以素,不得不先妥协,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容我几日,我会给你答复。”又再说道:“若我查出了什么,怎么找你?”

她简短道:“从汝陵郡至灵台山,算一算有几日路程,那便这样,到了决谷,我再与你联系,到时你将你所查交与我便是。”

他眉头一皱:“决谷?”

“忘了讲,第三件事,是告诉你一声,同你一样,我也要去决谷。”

他忽的极为震惊,肩甲微颤:“你怎知我要去?”

她敛着长长的睫毛,有些笑意:“如今谁人不知,白萧笙夺了寒冰烈火,我一路过来,略有听说,许多江湖中人为一睹开国宝剑寒冰烈火的风采,相继赶往决谷。至于你,不走捷径回朝,却走了反方向,你去决谷,想必是为了那枚丹药。”

抛却其余疑惑,他不解道:“你又怎知我走了反方向?”

“我自有我的办法,其实这几日,我一直跟在你们身后,原以为你们行程很快,却没想,今日会在此遇见。”

他从震撼疑惑中回过神来,原来,她一直在后面追赶,他们这一行人,途中有事耽搁了一日,却没想被她追上,还在这酒楼外意外遇上。

在长兴山,师父打伤冥栈容抢走丹药,又与薛小成合手从白衣女子手中抢走两把剑,这么大的事,想必她早已知悉。这一路来的江湖耳闻,他也有所了解,不知是谁放了风声出去,将矛头指向了师父,师父行为向来低调,只一心待在决谷研究奇材异药,不曾与江湖人有何瓜葛,如今,决谷那避世之所怕也不得安宁了。

只是,她是为这两样东西而去吗?

“你真要去决谷?”他再问了遍。

她点头:“听闻决谷景色极美,我不做什么,只是去赏山玩水。”

当然,这话他也不信,想了些什么,他忽与她道:“既然你我顺路,不如,这几日你同我一起走,我带你去。”

玲珑看出他的心思,与其让她成为威胁他的变数,还不如搁在身边也好能控制住她。她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这几日快马加鞭追着他踪迹,不也正是想同他一路而去,说不定还能更接触夏家,只是想到陈悯枝会跟着他,与他一路肯定麻烦不少,她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眼眸微敛,断然回绝:“你们人多,我不喜热闹,何况……”淡了声音,她接着说:“你身边人,我也不尽全都信得。”

他知道,她在暗指夏家人。

她对夏家,不止丁点质疑。

“决谷沟壑遍布,地势崎岖,更有各种奇草异毒,常人难得进入。”他想了些什么:“你若只一人前往,怕是还未过半,便会命丧谷中。”

玲珑含声道:“我有薛小成,他一直极力邀我前往决谷,如此盛情,岂可辜负,有他迎接,我不会有事。”

南宫祤一噎,没话说。

他差点把薛小成那混蛋小子给忘了,依薛小成那聒噪的性子,有关决谷的一切,只怕没少跟她提。他以为她与薛小成只是在夏朝初初认识,看来,她与薛小成的结识,远比他想象中要早很多。

他又喝了杯酒,似乎她已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她今日约他,不是交心讲和,是让他来受气的,这让他一度很不快。

玲珑最后一抿口茶,想着,她等了一下午,他这么晚才出来见她,想必他那妻子有所阻挠。说句实话,这里毕竟是晋国,不是他的夏朝,随时都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他也确实不宜出来太久。

思及片刻,她才道:“夜色不早,不便相陪,我先告辞。”

眼见她已起身,他心中略有不安,即使约他出来,她也是以客套的口吻,不带一点感情,仿若与他多说几句会要了她命似的,而从头到尾,他与她没有任何谈和的可能。

他也缓缓下了楼,行至酒楼门口,他来之前,凉风略起,似有下雨的迹象,偏巧这一小会儿时光,外头竟已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在酒楼门边徘徊片刻,回头看向店家伙计:“小哥,你这儿可有多余的伞?”

伙计听及,忙去找了找,回来后,略有愁眉:“两位对不住,我这儿只备了一把伞,两位……是一起么?“

“不是一起,伞给我。”玲珑接过递来的纸伞,又掏了几枚铜子给店家伙计。

“多谢姑娘。”伙计收下铜子,又略有抱歉的看着南宫祤,酒楼并不能留客过宿,也已过了打烊时辰,实在是不能再留着这两人避雨,于是说道:“我看这雨来的急,去的也急,这位公子爷在檐下多候会儿,待雨一停,便可行路。”好心说完,伙计很快从内关上门铺,给酒楼落了锁,熄了灯火。

酒楼门前屋檐下,只剩下两人。

而她压根没有管他,撑开伞,独自一人步入雨中,他想叫她,却叫不出口,此刻脑海中,尽是冥栈容那些话,她入夏王宫绝对不是偶然,一定有目的,也许她曾经是失忆了,也许有些时刻她意外记起了,也许,她正在慢慢变成冥解忧,他应该要提防小心她才是。

关玲珑……

她的背影,渐渐没入朦胧的雨中,连头都不回,雨又大了些,这窄小的屋檐并不能遮雨,他往后靠了靠,面上表情肃然,内心却是极度煎熬,不知道还要在这待多久,不知雨何时停,不知她今夜又会去何处。

他觉得今夜可能是他此生混的最悲惨的时候,被她威胁,被她丢下,还要被雨淋,对于她,他没有半点能掌控的余地,他都快忘了出来见她是为了什么,但绝不会是这样!

正当他沉浸在哀伤中时,只觉前方有异,一抬头,湿润的视线中,是走了数步远的她突然折返回来,站在他正前方,她轻握着手中油伞,望着雨滴,也望着他,似乎皱了眉,似乎也在纠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屋檐下,细水长流。

良久之后,她还是踏步过来:“你今夜宿在何处?我送你一程。”

“不必。”

一想到她方才居然敢威胁他,他心口就有气,休想用这种小恩小惠打动他,他告诫自己,她一定是故意走,又故意回来的。冥栈容形容她没错,她就是一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最善用恩惠笼络人心,不知有多少人吃了她这套,为她白白做事,最后又妄送了性命。

就如公玉鄂拖一个奴桑俘虏,一个逃犯,即便吃劲了牢狱重刑,也不肯多吐露她半个字,竟会如此对她死心塌地。也许,这就是她为何执着非要为公玉鄂拖讨一个公道的原因吧。

玲珑看了他几眼,见他拒绝,也没多说什么,撑着伞,再次站在了屋檐下,眼中毫无波澜般的目视前方,静静不言。

即然他不愿走,她只能候在一旁,陪他一起等雨停。

南宫祤看了眼她特意离他的距离,足有十步之隔,仍记得在长兴山时,她还能温然躺他怀里,可如今一别数日,她已与他生分至极,全身上下都写着对他的拒绝。这种感觉,令他很不悦,哪怕她近在咫尺,却又似乎隔着天涯海角。

雨开始小了很多,朦胧胧的细雨飘散开来,打在她手上,她眉头一皱,心中不免吐槽,这屋檐狭窄,一点都不好避雨,有伞都没用。两人隔着距离,一直没再说话,而令玲珑没想到的是,不知何因,他竟冒着小雨走了出去。

看来,他确实不太喜欢与她同处。

拿他心上人威胁了一次,就已这么不待见她,若是她以后再做些更过分的事,他又会如何看她。

可这还下着小雨……

他腹处还有剑伤未愈……

这一趟出来,花忍也未曾跟着他……

在他走开后,她终是放心不下,下意识快步跟上他,不近不远,在离他后面三步处紧紧跟着,过了两条街后,许是她比他先忍不住,劝他:“你伤未愈,这样淋雨会得病的。”

“身体是我的,跟你又没关系。”

他走了几步,她还是寸步不离。

他回过头:“别再跟着我。”

她却道:“路是我花钱修的,我爱走哪儿,跟你没关系。”

“你修的?”

她轻吟:“嗯,我修的。”

他只觉好笑,她向来举止无度,他不是不知道,却没想到她厚颜无耻的本事已修炼到张口就来的地步,他心肝又一次被气得巨疼,还有谁能比她跟踪的更明显更理直气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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