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开了口,“今日你倒是安分了。”
玲珑心想,既然宫中说她复宠,日后少不得要与王后一干人等打交道,还是好好说话为好,便道,“上次无意冒犯王后……”
“所以,你是故意的?”王后截了她话,嗤冷一声,“听弃瑕说,你来时逃了一次,可见,你也并不想入宫。”
玲珑坦诚,“王后明鉴。”
“唤你来只是告诫你几句话,日后你若是与惠妃相处不当,记得自己处理干净些,上次若非章太后非得请本宫主持公道……本宫对你们那些肮脏事不感兴趣。”王后看着琴,“你可明白?”
“玲珑明白。”
“你如此明事理,倒不似一般乡下女子,可读过书认过字?”
玲珑眉目微挑,“略懂皮毛。”
王后抬眸,淡音,“既如此,本宫这儿有一册佛经,恰逢下月是本宫寿辰,不如明妃手抄两份,一份送与本宫的婢女,一份送与本宫为礼。”
嗯?
玲珑以为王后会有多刁难,却没想是如此的轻描淡写,一个月抄两份佛经,不算过分,估计上次打宫婢的事儿,王后也是记着的,是个有仇必报的主。
“玲珑遵旨。”
王后道,“本宫还是得劝你两句,恩宠两字,在这夏朝王宫,是不存在的,你好自为之。”
玲珑轻点头,王后是个明白人。
果然身处王宫九年,看得透彻,所谓得宠复宠,都是一场空。
宁惜宫。
玲珑捧着那本佛经,不得不感叹,这王后轻轻松松两句话,没有丝毫盛气凌人,还好心劝诫,连她都不知该挑什么错去反驳,说实话,惠妃那种心计写脸上的人并不可怕,怕的是王后。
若非王后自持一身清风高傲,对她和惠妃都是一脸不屑的模样,估计她也许都得甘拜下风。
一本佛经十天抄完两份,装订成册,便算完了,为防挑错,她特意写慢了些,检查多遍,终于完成。
玲珑呼完一口气,大爽。
放松心情,用完晚膳,决定出去走走,毕竟闷太久她觉得自己会发霉,至于为何选择夜晚,当然是夜黑风高,做坏事容易。
玲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不弄明白不罢休,直到来到王宫禁地,眼看旁侧无人,翻墙进入,夜晚禁地确有些瘆人,略过其余偏院,直奔主寝。
看着眼前主寝正门,玲珑慢慢把手搭上,一推,门开。
门开瞬间,她背后有一抹影子,已经离她越来越近,就在人影要朝她出手时,玲珑迅速转身,手腕交锋过后,玲珑退至一边。
上次被打晕是意外,这次,她不吃素。
当然她穿着夜行衣,想这人也无法认出她是谁,看清这人几眼,手持剑,打扮不像宫里人,穿衣倒颇有侠士韵味,果然禁地有人!
这人,江湖人?
这人武功不错,她定然是打不过的,玲珑自然不敢多留,跑是上策,交锋收回手刹那,她便从自己已算好的路线退去。
而忍自然不肯轻易放一个夜闯禁地的人离去,连追了她好几条道,偏在一个院落里,再不见她踪迹,像消失了一般。
这委实让忍受挫,这人从别处消失他不会奇怪,可从这院子消失,他便奇了,这院子里,明明就有……
念头一起,忍艰难的转头,只见他后头不远处,一只大狼狗已经在狠狠的瞪着他,就在狼狗一声狂叫向他奔来时,忍一皱眉,连忙飞身上了屋顶。
狼狗只能在底下一阵狂吠。
看着狼狗,忍更觉得那人消失得太诡异了些,这狼狗平常不近人,对谁都是一副凶狠模样,难道狼狗没看见那黑衣人吗?他追来时,狼狗是不曾叫唤的。
真是奇怪。
那黑衣人……
想起禁地,忍再度回了去,宫殿无任何异样,主寝的门已被关上,里头有轻微移动的脚步声,想必是里面的人,自己起身关了门,像没事一样,又重新睡回了床榻上。
彼时。
玲珑被那江湖人追的狼狈,好不容易从狗洞里头钻出来,对着前面的狼狗摸了摸头,笑嘻嘻道,“狗兄,多谢救命之恩,明天我定回来,赏你一块肉。”
狼狗哈着气,眼神灵灵的看着她。
“我得回去了,乖。”
说完,玲珑便闪身离去。
回到宁惜宫,玲珑方换完自己的衣衫,藏好夜行衣,便察觉房外异常,是有人……
房门轻轻推开,又关上,人影一步步走进来,目的明确,她的床榻。
只是,人影撩开珠帘,见到了床榻上这样一幕——
她睡的安安稳稳,呼吸均匀。
人影走过去,在榻边坐下,盯了她许久,才伸出指尖,在她脖颈边试探,却探不出什么,手掌往下,要去探她此刻心跳。
然而,手才往下移,便被突然的抓住。
床榻之上,玲珑睁眼,禽着盈盈笑意,是朝着他,软声细语,“阿祤,这才几日不见,你如此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