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双和老邱的关系不过是见面点点头而已,但现在却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邱听的很受用。
“成双啊,我们是朋友,你肯定是保密的,你们是打鼓打在巧点子上了…”老邱看看柳成双的表现,后者如听大书的专心在听他讲。
官场里的人大都会练出一付流利的嘴皮子,这应该是他们的必修课,老邱也不例外。老邱说:“你这次也被拉下马,却是吃了苏部长的亏。你不知道,那时正在运动中,也就是说的纠风运动。别的单位都揪出了腐败分子,而我们镇却一个也没有,上级就觉得有问题…”
“但县里汇报时也是一个样,力保本镇先进,上面来调查也找不出什么问题,也只好放下了…”老邱叹了口气:“唉!不知道苏部长得罪了谁,说他收受贿赂,甚至说你就给苏部长行贿,并说出了古画和端砚…”
柳成双存不住气,辩解道:“我和苏部长纯粹是文化上的交流,都爱好书法,镇上谁不知道啊?告状的人一定是心怀叵测!”他有点激动,把手中的杯子用力蹲在桌子上。
老邱劝道:“不要这么生气了,反正已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没用的。”柳成双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老邱继续说:“也是小道消息,据说负责我们这一片的地委领导,曾经要提拔我们镇的某人,但苏部长坚决不同意,说某人条件不够,使事情当时搁浅,因而得罪了那位领导……恰巧就是在你接班那一天,他也安排人去了你们村…”
柳成双不禁叹道:“官场深似海,果然不错!”老邱说:“你知道了吧?你不过是村级干部,又没有民愤,只要完成领导的命令,谁会来管你们的事?也只有镇上来管。”
“后来呢?”柳成双还有许多问题需要答案,特别是苏部长的命运,他为什么会突然失踪?老邱说:“头两天苏部长受了点委屈,可他怎么着也是干了一辈子的领导了,哪能这么容易倒下?”
“仅过了两天,县里就知道了,前来干涉,给苏部长竭力开脱,并向上级某个领导反映。这位领导很是难为,纠风是他的责任,但要纠苏部长的风却又造成不安定的影响,这毕竟是可大可小的事,于是翻来思去,终于下了个冷处理的决定,不说对,也不说错。”
“苏部长的事就这么黄了起来,你的事当然也就没有人继续过问了,于是就随便给你安了个罪过,任你们村委处置你,这就是为什么把你不明不白放过你的缘故…欲说无过,随口一说,真让人觉得好笑!”
“嘿嘿,这一点也不好笑…”柳成双低闷的说:“也许别人都会说这事好笑,可这一好笑却搭上我二十年的努力,还有比这代价更高的好笑吗?”
老邱听他说完,又接着说:“成双,不要太难过了,或许这就是命运,不该当这一届书记…人家苏部长想得开,遇事不慌,躲了才一个月,他又调到县里去任闲职了,或者过一段时间,他那关系网会把他又扶到新位置,照样呼风唤雨,你再去找他不还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