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现在我已经这样了，闻语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必须保留的价值，反倒是寄语，更有意义。”

“意义。”

廖归鸿轻轻复述一遍这两个字，被江云歌理解为，他有疑惑。

总不能说他欠他的，闻语也欠他的，这是他常闻语和闻语科技必须要还给廖归鸿和寄语的。

避重就轻，江云歌扭头拍一下廖归鸿的背，“当然，我以后要在寄语工作啊，不是么？”

廖归鸿怔了一下，马上低头笑笑，“嗯。”

可这个笑却似乎有些淡淡的落寞。

不管是常闻语还是江云歌，他从来就不擅长去琢磨一些极其细微的关于人的情绪。毕竟他自己总是大开大合两个极端情绪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他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细节感受的体会，虽然知道别人应该有，可他不太明白，也没法想的很透彻。

往往看见了，也就看见了，一转眼，也就忽略了。

在抽完这根烟的时候，江云歌就已经选择性忽略了让他难以理解的，廖归鸿那一闪而逝的落寞。

他盯着他，眼里透着一股狠意，“怎么说？抓内鬼还是羞辱？二选一。”

“区别是是否关闭通讯设备。”廖归鸿自然垂在身侧的右手，拇指微微在食指上搓了一下。

寄语的素笺和归鸿工作室都知道有内鬼的事，封锁通讯说白了就是防内鬼，没有人敢顶风作案，即便是内鬼也只能老老实实待着。这些有一定开发工作经验的人是不敢在网吧电脑上做什么手脚的，没人知道网吧对每台电脑的监控是个什么级别，万一动手脚被抓现行？江云歌料定这内鬼没这么大的胆子。

至于新培训的学员只有部分人知道，但新人更加听话，只要一个命令，他们理论上是不敢瞎搞的。

他对廖归鸿点头，“嗯。我的建议是，内鬼没什么实际杀伤力，不急。先羞辱，把事搞大，最好让他们鸡犬不宁。”

“这样会让你好受些？”廖归鸿紧跟着问。

“不会。”江云歌摇头，然后深深看进廖归鸿眼里，“但是不这样，我他妈会很难受。”

廖归鸿慢慢吸了一口气，“好。关闭通讯设备，禁止对外联络。”

掐了快烧到过滤嘴的烟屁股，江云歌抬起右手掌心朝上。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战前鼓励，打架、打游戏boss、创业与困境作战等等，这手势以往他们做过无数次。

久违了啊。

廖归鸿深邃的眼里绽放起亮光，立刻右手掌心向下拍了他的手掌一下，然后两人变换掌心朝向再拍了一次。

上下轮换拍过两下，两人手握成拳，力道不大不小，两拳撞击后，两人右手再展开狠狠握一次手。

江云歌借握手的动作拉了廖归鸿一把，但他比较单薄却把自己拉了过去，只得挺身用右肩撞一下廖归鸿左上臂，随后擦身而过走进网吧。

“哎，撞不到肩膀了只能撞胳膊，真他妈蛋疼啊。”江云歌边走边挠着头说的话落进廖归鸿耳朵里。

廖归鸿喉结动了动，收回扭头看江云歌背影的目光，他独自面对路上陌生的行人，他眼里不只是落寞，还有沉积了多年的苦涩，但很快他就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只有眼底那一簇微不可查的火苗在兀自跳动着。

欢迎回来，闻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