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只是对着他:“咱家枯木长这么大了,苏陵还不见得有这么高呢。”
……
枯木闭着眼睛回忆着——不断提及苏陵的,居然是师父!
半晌,枯木才不敢置信地抬起头,颤声道:“你是当今皇帝?”
苏陵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你当为兄长。”他缓缓站起来,面向枯木,躬身行礼:“大哥。”
枯木站了起来,本能地还礼:“草民不敢当。”
苏陵静静受了一礼,没有说话。
枯木又想了一会儿,才道:“我们,陛下,”
“你不用拘束,就直说吧。”
枯木想了一会儿,“事已至此,由不得我不问了。我想知道,我们既然是兄弟,为何会被分开?”
“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苏陵缓缓道:“我被父皇养在民间多年,在老人家驾崩前一年才被接回宫中。我从未听到有人提起过你。我继位之后,父皇身边的老人几乎都被遣散,就更加没人知道你的存在了。”
“既然如此,”枯木缓缓道:“你又为何要认我这个兄弟?”
苏陵不假思索地答道:“既然是兄弟,就要认。我没想过为什么。”
枯木点点头,又道:“那你可知道,”
苏陵摇摇头:“我也只是猜测,并无证据,不过,**不离十。”
“那你猜测的幕后主使是谁?”
“当朝太后。”
“她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苏陵反问了一句,才道:“也许她本意只是想逼我就范吧。”
枯木想了一会儿:“她想逼我出来,就是为了要逼你?”
苏陵点点头:“父皇当年的事情,我知之甚少,朝中老人又多半被清理。你若真想知道真相,恐怕,也只能多想想你舅父。”
“我舅父?”
“是,也就是你的师父。”
枯木一时愕然:叫了多年师父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舅父!他想着他教他读书习字、带他练武打桩、陪他玩耍打闹,生病时彻夜守着他,从不曾离开他一步,就连每次外出化缘都必然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会有这样的师父吗?或许只能是舅父吧!
“木儿,这段经文,背给师傅听听。”
“木儿,站桩累了?来,喝口水。”
“木儿,要坚持住,师父守着你呢。”
……
枯木脑子里浮现出过去种种,不由想起灵智死时的惨状,眼泪盈上了眼眶。苏陵静静看着他,不语。
“你既然知道我舅父,可也知道我娘亲?”
苏陵摇摇头。
“那你的娘亲呢?”
“即位之前,被父皇赐死了。”
枯木一震。
苏陵看了他一眼,道:“此刻也说不了这许多。眼前之事,恐怕还需要你我齐心应对。”
“什么事?”
“具体什么事,只能慢慢告诉你。你也可以去问林熙。总之,你既然也是皇家血脉,想过以前的太平日子,短期内是不可能的了。京城形势复杂,你万事小心。”说完,苏陵便起身准备离开。
枯木急道:“慢着。”
苏陵回过身来,看着枯木。枯木想了想:“我们,我们可还能再见?”
“我出来不太方便,你如今被人盯上了,入宫也太显眼。”
枯木无言以对。
“这样吧,驿馆里的礼官,兄长若是有事,可以随时找他。”
枯木点点头。
“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