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出来,现在的寅虎脸色铁青,显然在极其愤怒的边缘,他可不想触怒了寅虎的霉头,被对方怀恨在心,要知道此人是东厂的人,直接听命于九千岁。
现在朝中九千岁魏忠贤如日中天,无人敢和其作对,尤其是最近皇宫之中发生的一些大事传入他们的耳中,更是让他们这些各州知府胆战心惊。
要知道何知府今日协助寅虎围剿云阁楼,可是受足了气,他现在都还一肚子晦气没出发。
“你派人调查一下,杭州城内,那些人是和夜一楼有着瓜葛和联系的!”寅虎审视何知府片刻,见其不像说谎模样,才吩咐道“此事要快,记住,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不给我一个答复,你知道后果!”
“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去安排!”何知府脸色惨兮兮的应道,他现在感觉自己这个知府当得真是憋屈。
“大人,您身上的伤......”何知府本想转身,但看着寅虎身上的伤,不仅问道。
“不要多管,做好你的本分事情!”寅虎双目宛如冰窖的寒气,一眼望来,何知府全身都感觉一冷,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是!”何知府仓皇答道,他原本还想问一下申猴大人去了何处,但见寅虎的眼色,不敢再过多的问。当他走到门口之时,却又说道:“对了,寅虎大人,锦衣卫驻扎在杭州府的千户所就在杭州城,离我府上不远,大人不如去往那里打听一下......”
“锦衣卫,千户所,你可知道那千户所的千户叫什么名字?”寅虎问道。
“大人,是李千户李慎习大人...”
寅虎听闻这个名字,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下去。
见到寅虎让他下去,何知府也不管寅虎在想什么,立刻退出了书房,并且将房门关上,吩咐护卫,没他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入书房。
“李慎习,户部尚书李起元的第三个儿子......”寅虎喃喃自语道。
他岂不知道杭州城有着千户所?只是寅虎没想到的是驻扎在杭州府千户所的锦衣卫千户,是户部尚书李起元的三子李慎习。
要知道九千岁魏忠贤一直对这位户部尚书不怎么待见,经常在朝政之上借题发挥,刁难李起元。
虽都被李起元巧妙化解,但也使得李尚书与九千岁之间有着仇怨,估计李起元的几个儿子都知晓此事,他若是前去找李慎习的相助,恐怕没有希望。
再者,前任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才刚刚被免职押入大牢,刚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又是兵部尚书田乐之孙田尔耕。
锦衣卫指挥使交换阶段,锦衣卫上下都是一片紧张气色,他现在若是去求助这位李慎习千户,不知道会不会被排斥。
毕竟前任指挥使就是他们东厂九千岁大人给设计陷害免职的,以锦衣卫那群人的消息,恐怕早就知晓。
他们东厂和锦衣卫之间向来都是不合,更不要提这一次他们的指挥使首领被陷害。
“现在去找锦衣卫的人帮忙,恐怕会引起更大的仇怨,现在这个时间点,不可......”寅虎想了片刻,自己就将这个想法给否定了。
要知道刚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可是一个狡黠阴狠之人,与许显纯、崔呈秀、杨寰、孙云鹤四人并称五彪,专主杀戮,是九千岁的忠实跟随者。
锦衣卫上下对这位新上任的指挥使可是仇视连连!
但田尔耕此人心狠手辣,但凡是对他当上锦衣卫一事指指点点之人,都被他罗织成罪,关押如牢,酷刑致死。
现在的锦衣卫表面上虽是听命于皇帝,但其实都已经在九千岁的掌控之内了。让的锦衣卫指挥权算是全部被魏忠贤纳入了手中!这定会让向来与东厂不和的一些锦衣卫之人更加抗拒。
寅虎腹部一疼,将他在沉思之中打断了。
却是之前和夜一楼的人交战之中受到了伤。
“看来需要另想办法了,闻人启兆此人不知道事情完成的怎么样了?看来是时候让他过来了,正好申猴领班这个位置目前空缺......”寅虎低语了几声,随即消失在屋子内。
......
夜幕将领,杭州城内灯火通明,一片热闹,柳巷之地不时传出古筝之声,可以看到湖边的阁楼上,在灯火之下,一个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抱着乐器坐在上面弹奏。
楼下的男子不停的起劲吆喝,阔绰的少爷当场抛下一堆银子,让的一众女子哄抢,其中还不乏一些男子。
此时,在某个街道之处,一个男子正站在冷飕飕的秋风之中,穿着单薄的衣服,原本白净的衣服上面有着些许的污垢,衣服上还有着几个大洞,显得很破烂,就连脚上的鞋都磨破了不少,形如一个乞丐。
这男子手抱着一把锈剑,站在醉香楼的门前,双目带着向往、陶醉之色的看着醉香楼的里面,以及二楼的地方,那几个窗户之处。
他好像看到了几个衣着裹胸的女子,带着桃花笑容的在向他招手,让他进去......
“杭州府,我钱炳文终于来了!”钱炳文仰望天空,喊道!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钱炳文,当日天河山一别之后,他一路跌跌撞撞,一直往南走,遇人便是打听杭州之地,经过了这般长时间,他终于是抵达了杭州城。
只是他本就没有多少的盘缠,一路上又是凶险异常,不是遭遇劫匪就是遇到强盗。
好在他实力很高,都将这些危险化解掉了,只是千防万防,他仅剩的一点盘缠也被人偷走了,有几天的时间他为了不挨饿还偷了几个包子。
醉香楼门前的一位小二看到了钱炳文在黑夜中的身影,却见钱炳文站在原地看着醉香楼,一副踌躇不定的样子。
这小二以为钱炳文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里害羞,不仅跑过来喊道:“这位公子,是不是感到身体疲倦?不妨到我们醉香楼里面去坐坐,让几位姑娘给您......”
钱炳文听闻有人朝着他问话,不仅转过头去,不料店小二话没说话,便瞧见了钱炳文的样子,眼色变了一下,愤愤不平的说到:“什么嘛,原来是个臭乞丐......”
“哎哎哎,小乞丐,离我们醉香楼远点,不要将你身上的臭味传到我们醉香楼里面!”店小二一脸厌恶的神色,朝着钱炳文喊道。
“这位大哥,我想问下,西湖的雷峰塔怎么走?”钱炳文朝着店小二问道。
“哎,臭乞丐,站住别动,你离我远点......”店小二见钱炳文靠近,不免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扇着风,尖锐的喊道。
“对不起,这位大哥,我想去雷峰塔,但我不知道怎么走,麻烦大哥行行好,告诉我一下......”钱炳文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确实有点难看,不仅停下了脚步问道。
“要去雷峰塔?怎么,当和尚吗?小乞丐你倒是懂得谋生,知道乞丐不好当了去当和尚。看到没,沿着这个方向直走十来里路,就能看到了......”店小二异样的瞧了一眼钱炳文,满不情愿的指了个方向,便不再理会钱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