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任梦生的眼睛却没有闭上,他看着纱幔的影子,感受身边人的体温,慢慢回忆起了近来之事。
他从来不是什么狠硬心肠,任远对他好,他知道。
纵使任远曾伤害了他,事到如今,对他百般呵护,甚至不惜拿命相护,再如何,也该叫他原谅了。
他在白眼与蔑视中长大,早就养成淡然性子。谁对他不好,他忍一忍便也能过去。吃过那么多的苦,早已习惯别人对他的恶意。
偏偏这个时候,他的二哥,对他如此珍视,甚至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他行此手段,目的只是为了得到他。
自母亲去世后,他便没有尝过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滋味。
他所有的情感,仿佛都与这个二哥联系起来,他好像……活过来了。
任梦生,虽说他是个沉闷性子,但并没有那么死脑筋,反而总是逆来顺受。
他们两个,确实是两个男人。
任远,也确实是他二哥。
对开始的占有,任梦生有惊惶和恐惧,但所有的反抗与对峙来自于以为任远是荒淫无道,抑或玩玩而已。
如今再看,才发现任远对他如此珍惜,如此深爱。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对他这般了。
其实这样想下来。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早先他就觉得自己身子羸弱,要是娶了哪家姑娘,只怕耽误了她。而今有个人愿意来照顾他,兴许便是天意如此了。
天愿意替他来解这份难题,他又何必揪着自己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