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扑了上去，手都在微微颤抖，连声音也带上她所不知道的哭腔：“阿空！阿空！你还好吗？”

入手触及的，是一具烫得吓人的躯体，温度之灼热让顾棠心惊。

秦雪空此刻正在忍受体内紊乱的内力在经脉里横冲直撞给他带来的伤害，内力每冲击一下，他便要忍受刀割般的苦楚，更何况四肢百骸里无处不是这种痛苦。

他的思维可以说已经溃散了，任凭顾棠怎么呼喊他都没什么反应。这个时候的他无疑是最脆弱的，可以说一个三岁的稚儿都能要了他的命。

这是顾棠还未出现在秦雪空的生命前，他唯一的致命弱点。

既是弱点，知道的人自然寥寥无几，除了秦组，便只有安组里几位固定为他炼药的长老知晓他的情况了。

顾棠想到秦华的对她说的话，心沉到了谷底。

秦雪空这样的状况从他走火入魔后被救起就开始会了。之前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爆发一次，爆发点都在浮屠山秦殿，为此也能得到长老们的运气调理。

但他这样不定时的爆发终归容易让他置于危险境地，是以安组除了帮他治疗上次走火入魔带来的后遗症外，还研发出能让他这种体内紊乱延后发作的药。

而秦雪空上一次爆发是还在浮屠山，顾棠已经进入浮屠山但他们还没去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按理来说，秦雪空后来又服了药，正常的话这接下来的一年里他都不会有任何问题，然而人算终究不如天算，这不知缘何，他的病症提前爆发了。

顾棠眼眶蓄满了泪水，她慌乱地从身上掏出一些随身携带的药丸，其中便有之前去参加武林大会时，安组的长老塞给她的回魂丹。

回魂丹因为炼制难度和炼制原料的珍惜程度，和它算得上“第二条命”的神奇功效，在市面上从来都是有价无市。它功效之多，但却偏偏治不了秦雪空这种不是内伤也不是外伤引发的病症。

不过顾棠此刻却是顾不上那么多的，就算现在的回魂丹顶多能帮秦雪空滋养一下体内被紊乱的内气不断冲击的经脉，顾棠都毫不犹豫地将它和其他或多或少能减轻秦雪空痛苦的丹药一股脑地塞进他嘴里。

接着就是手足无措地守着他，默默祈祷。

也不知是不是丹药起了一点效果，秦雪空滚烫的身体开始慢慢降温。顾棠不敢抱他太紧，怕徒增加他的热度，也不敢完全松开手，担心他痛极之下容易不知轻重伤了自己。

他小臂上血迹斑斑的抓痕就是证明。

顾棠抱着浑身不住颤抖的秦雪空，在这一刻深深痛恨起自己的无能来。

她对秦雪空了解地太少，连他身上有这么重的后遗症都不知道。想来也是嘛，上帝为你打开一扇窗，必会相应的关上一扇门。

他从走火入魔中醒过来后功力大涨，这么可能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都怪她，她只认为秦雪空是万能的，什么事情都有他在她面前顶着，天塌下来也有他在她面前撑着，渐渐地，她忘了，他不是神，他和她一样，也是个有血有肉，会生病会难过的人。

顾棠抱着他，泪水不知不觉打湿了秦雪空的衣裳。

不知过去多久，洞内昏暗不知外界是昏是晨，顾棠渐渐地又察觉出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