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听得稀里糊涂,她记在心中,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对竹苓说了一声:
“谢谢你,竹苓,你好好休息,姐姐先走了!”
“好,竹苓听姐姐的话,姐姐慢点!”
“嗯!”
转身,出门,向西,南星走了一刻钟,才终于过了三座拱桥。太阳也渐渐西落,夏日的晚霞又尤其红火,如燃烧的火焰般,渲染在远处的天空,洒落在这水乡小镇,别有一番意境。
可本来应该行人如梭地石板路上,却一个人影也无,只有南星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在绚烂如火的晚霞映照下,显得是那么孤独寂寥。
从第四座拱桥过了河,南星四处张望了一下,就见一条颇为宽敞的巷子尽头,好似有人影攒动,她撩起裙摆,忙奔了过去。
不大一会儿,南星就走了跟前,定睛一看,宅子的门楹上果然镌刻着四个大字:廖氏宗祠!
“姑娘,你来了?”
廖村长刚好从祠堂里出来,见南星定定地站在门口,忙迎上去,恭敬地喊道。
“嗯!”
南星应了一声,问道:
“人都送来了吗?”
“差不多了,有几个特别重的病人,还在家里,我真派人去抬来呢!”
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其中也有些人小声地窃窃私语。
“村长说村子里来了女大夫,她能治好这疫病!”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其他大夫都说没救了,这女大夫还有这本事?”
“哪里有女子愿意做大夫?估计是骗人的吧……”
“唉,已经这样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说不定还能活下来呢……”
“是呀,搏一搏,能活着,谁想这样等死呀……”
“……”
“这是方子,每张我都写得很清楚,你带着村民们照着做!”
南星把写下的那几张方子递给廖村长,廖村长忙接过。
“还有,把逃出去的那些村民叫回来吧,家可以回,谁愿意去流浪呢?”
廖村长感触颇深,听了南星的话,眼眶子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姑娘……姑娘……真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呀,我……我给你……磕头了……”
说完,廖村长那五尺身躯就要跪下去,南星连忙抬手制止,说道:
“不必这样,我也是遵循了一个大夫的本性而已,这时候,无人会见死不救的!”
“多谢姑娘……我……我……”
“你别说了,现在才是开始,你我都还有很多事做,这些客气话就不必出口了!”
南星说完,抬步就走进了祠堂,她要一一查看那些病患,这是个不小的工作量,与其在这里废话客气,还不如早日去瞧病患呢!
早了早走呀,这次,她已经无法预料到顾千里该是怎样的情绪了!
“姑娘,救救我……”
“姑娘,救我……”
“……”
南星一进祠堂,那些原本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病患们,全都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南星,不停地呼叫着。
“大家别急,都躺着,我一个一个来检查!”
南星朗声说完,就蹲下身子,从身边的第一个开始检查。
望闻问切,不停地把脉、查看,甚至施针,不一会儿,南星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身上的衣衫早已经湿透,黏黏地贴在身上,耳旁的发丝也凌乱了,汗津津地黏在脸颊上,纤细的脖颈间,不停地有汗珠滚落,可这一切,南星好像全无感觉,只是肃然着一张小脸,不断地给那些病患诊断,那双净白的柔荑此时好像是神仙之手,病患们经她这么一触摸,身上的病痛好似瞬间烟消云散,全都好了!
“姑娘,我们这疫病真的有救吗?”
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颤声问道,那双浑浊的眸子透露着浓浓的不舍。
“真的有救,婆婆,别担心!”
南星拔下银针,低声安慰道。
方子她已经写好了,相信廖村长已经找人去熬制汤药了,也但愿苍术找到了人,把那些所需的药材弄来……
只是顾千里,这次南星又给你惹麻烦了!
心里的愧疚一晃而过,南星没有时间去多想,忙又奔到下一个病患面前,凝神把脉!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
天已经暗了下来,祠堂里已经点起了蜡烛,昏黄的烛火朦胧的映照着人影,南星仍然还在马不停蹄地忙碌着……
“南星姑娘,药材运来了,人也找来了,廖村长真吩咐人在熬制汤药呢……”
苍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又快又急,南星连忙抬头看去。
只是那么一眼,南星觉得本来悬着的心瞬间踏实了,因为她在苍术的旁边,看见了顾千里。
不由自主地,脸上漾起了笑容,如明月般耀眼,声音清朗脆悦。
“顾千里……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