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的一声爆吼,在人群中炸开,下面的人还没从刚才爆炸的焰火中回过神来,一听知府大人来了,连忙不自主地就跪了下去,中间自然而然地让出了一条道。
南星看着不远处从人群慢慢走过来的利州知府,还有旁边一直对自己挤眉弄眼的苍术,心中也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利州知府不似这西南之人,他身型颇为高大,一看就是北方人的长相,脸四四方方的,留着一圈络腮胡子,看着很是粗狂健壮,不似知府这样的文人,反倒像军中之人。
那利州知府慢慢地走近了,看到了顾千里,微微点点头,然后才对着下面跪着的人群说:
“利州‘女儿节’的祭祀仪式,虽说属于地方自己的行为,朝廷说过绝不干涉,但如果当场闹出人命,触犯朝廷律法,那朝廷就不得不管了!”
利州知府此话一出,人群有个别人开始骚动,但一见到利州知府那壮如熊的身形,和那怒睁得如铜铃一样的大眼,吓得也不敢再说话了。
“虚清观的天尊都放了这‘凰女’归家,你们这些人又有何权利处死别人?这仪式你们再和虚清观的天尊商量吉时,只要不触犯朝廷律法,本官不再过问。”
那利州知府说完,大袖一甩,阔步就往前走。苍术早都蹦到了南星和顾千里的旁边,此时,他低声说道:
“公子,属下聪明吧,见势头不对,就把这徐大人请过来了!”
原来这利州知府姓徐呀!
“嗯!”
顾千里点点头,意思他这件事办得很不多。苍术得了鼓励,有些得意忘形,就凑到了南星的身边,准备邀功。
“南星姑娘,你看……”
“多嘴,赶紧走了!”
话还没有说完,苍术就被自家公子一推,他一个不注意,差点栽在地上。
“公子,你……你这醋劲儿太大了吧?属下和南星姑娘说话都不行?”
苍术挠着头,嘀咕着向顾千里抱怨。
“废话多!”
说完,顾千里就拉着南星,跟在徐大人身后,抬步就走!
“余姑娘,你也跟我走吧,我怕……”
“多谢姑娘,不过……我怕……”
“没事,你跟我走,至少现在我们能保住你的命!”
南星笑笑,示意余栀子跟上,只要解了现下的局面,后面的问题应该就好解了。
路上,嬉皮笑脸的苍术不顾自家公子的冷眼刀子,凑在南星的身边,把这位利州知府徐大人的老底儿给揭了个一干二净。
原来这位徐朗叫徐朗,虽然看着老相,但实则和顾千里也差不多大,是顾千里父亲麾下的一员将军的小儿子,与顾家世代交好。只是这位徐朗虽然外表看着粗狂,可从来不想从军,反而喜欢读书,二十不到就考上了进士,在京中干了两年的闲职,见没什么意思,才申请外放。
京中那位呢,早就听闻利州府不好管辖,受前朝影响,这里的极其重视这“女儿节”祭祀仪式,曾派了好几任知府都因为这事,或多或少的,产生了些冲突,引起了民愤,所以这才立下契约,朝廷不管“女儿节”祭祀,但却绝不能产生民愤民怨。每年一到年初,京中吏部的心都是悬着的,深怕这利州出事。
三年前,徐朗申请外放,吏部的人一见,简直两眼放光,这徐朗人壮如熊,眼如铜铃,又面带凶光,而且这虽然看着是个莽汉,但脑子也很好使,利州这块烫手山芋,放在他的手里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人嘛,总是这样,欺软怕硬,软得怕硬的,凶得怕横得,而这徐朗从外表上看着,就又硬又凶又横,哪里敢有人惹他?
说来也怪,徐朗来了益州城三年,还真没有出过事。要是今年南星没有碰到,估计也算相安无事,不过谁让南星脑子一热,管了个闲事,惹了麻烦,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这徐朗的年终考评哟!
一行人走出了好一段,南星就见到那徐朗站在那里等着。
刚走近,徐朗像熊掌一样的大手就向顾千里挥了下来,南星一惊,这怕是力道不小吧,可顾千里则一躲也不躲,那大掌就落在了顾千里的肩膀上!
“小五,你来了利州城也不找哥哥我,去那祭祀上凑什么热闹?”
“徐小子,什么小五?爷比你大,你还哥哥?”
那徐朗面上一赫,张开嘴就哈哈大笑。
“跟哥哥还计较这个,走,去哥哥府上喝两杯!”
顾千里余光一瞄,看见南星面有倦色,而那救下来的余栀子歪歪倒倒,好像随时要过去一样,皱着眉头说:
“今天不了,等哥哥我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找你喝酒!”
徐朗见顾千里不经意地老瞄南星,刚才好像两人还牵着手,他八卦得凑到顾千里的耳边,小声问道:
“佳人在怀连哥哥都不要了?这位美人儿是谁?是正经的弟妹,还是红颜知己?”
“别乱说,等哥哥安顿一下,再找你!”
顾千里轻斥一声,对徐朗抱拳拱拱手,带着南星几个人就离开了。
“如果是弟妹,明天带着一起来哥哥府上哈!”
徐朗在后面大喊道。
顾千里瞟了一眼南星,见南星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抬手摇了摇,没有说一句话。
回到苍术找好的客栈,南星顾不得休息,先帮余栀子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
“余姑娘……”
“姑娘不要客气,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叫我栀子就好!”
余栀子躺在床上,温柔地对南星说道。
“好,栀子,我刚给你检查了一下,你身上的伤都是一些外伤,不算严重,用点跌打药,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可我想问的是,你的脉象明明是处子的脉象,怎么会说你失了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