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原本平静的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只是还没等他问战士塘报的具体内容,年轻战士就突然倒在金銮殿上,双眼紧闭,生死不明。
旁边的大臣被这个动静吓了一跳,他手颤颤抖抖地抵在年轻战士的鼻子下,突然脸色一白,跪下来道:“陛下,他死了。”
其他人默默对视一眼,他们都瞧得出这个年轻的战士恐怕是不眠不休地将塘报送往京城,那身军甲脏污地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更为心酸的是,那满脸青白的模样,让他们明白,这个战士能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
永晋帝沉默了一瞬,才道:“让人厚葬他。”
“是,陛下。”
余盛将年轻战士手里紧紧握住的塘报抽出来,呈到皇帝面前。
底下的大臣眼前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那分塘报更是被他抓得变形。
大臣们不安地对视一眼,莫不是突厥要不顾两国的和约,进犯大乾?
“岂有此理!”永晋帝气得直接将那份塘报扔到地上。
陈老丞相捡起地上的塘报,打开一看,脸上的褶子也气得一颤一颤的。
其他大臣好奇地接过陈老丞相手中的塘报,看过之后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原来突厥内部此时早已发生内乱。吉莫早就不满离歌这个奴隶之子掌控着突厥的一大势力,上次和亲闹出的笑话更是让他脸面尽失,回国之后,吉莫几次三番地为难离歌。
离歌也不是吃素的,三两拨千金地回击了吉莫的刁难,还让吉莫损失了几大能手。
原本这种情况下,离歌算是占据了上风,如果不是吉历可汗等人占据着正统的地位,离歌早已将那个位置夺到手上。
只是三个月前,突厥内部突然宣称离歌罪犯叛国,与大乾同流合污,刺杀吉历可汗。吉历可汗重伤身亡,离歌与王妃长乐公主潜逃在外,不知所踪。
而吉莫身为吉历可汗的嫡亲弟弟,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可汗之位。
突厥上下臣民因为可汗之死悲愤不已,群情激奋,声讨大乾卑鄙无耻,上书新可汗吉莫,要他带领突厥勇士攻打大乾,为吉历可汗报仇!
如今突厥大军已经兵临大乾的边境,大乾的几个重要军事城池也被突厥大军攻破。
而让皇帝最为愤怒的是,这些突厥蛮族攻破城池后,居然以泄愤为由进行屠城,十几万大乾百姓被杀,几个城池用生灵涂炭来形容也不为过。
皇帝看向人群中神色淡然的褚明渊,质问道:“延年,燕北靖王府为何不向朕禀报此事?”
燕北虽然不与突厥境内相连,可除了防守边境的几大城池之外,就属燕北与突厥最近,永晋帝不相信靖王褚晟会不清楚突厥国内发生的事情。
褚明渊站出来请罪道:“陛下,臣并未接到燕北的来信,对此也一无所知。”
皇帝目光沉沉地盯着褚明渊,似乎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
褚明渊像是对皇帝的愤怒毫无所察,他跪下道:“陛下,臣相信父王绝对不会对此坐视不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请陛下明察。”
兵部尚书不屑地道:“有什么隐情,分明是不安好心,想从中谋利!”
兵部尚书一向嫉妒褚晟战神的名声,而且燕北的一切兵力部署并不归兵部管,这让兵部尚书觉得十分没面子。
他自诩兵法谋略并不比靖王褚晟差,只是出身没靖王好,这才让褚晟压他一头。
褚明渊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兵部尚书浑身一僵,刚才靖王世子那个眼神竟让他觉得自己若不是站在金銮殿上,早就身首异处了。
长乐公主的父亲平津侯不想管兵部尚书的小心思,他只知道自己的爱女现在生死不明。
在众人还在纠结靖王府为何不向大乾禀报这件事时,平津侯站出来道:“陛下,臣恳请您允许臣带兵攻打来犯的突厥!”